季白山不能只招待钱橙自己,见有人来说话,便示意钱橙随意坐,想吃什么直接吩咐下人就行,“静静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待会儿让她来陪你说话。”
钱橙勉强挤出笑,端着礼,“没事的,伯父自便,不用管我。”
季白山这才往旁边走几步跟人聊天。
原地独留钱橙一人站着。
钱橙捻紧指尖,强迫自己冷静,抬手把蕊蕊招过来。
“怎么了少夫人,”蕊蕊盯着钱橙的脸色看,有些担心,“您脸色怎么这么白?”
“可能是有些冷,”钱橙双手掌心贴脸,凑头过来,压着声音小声问蕊蕊,“我们六年前上香的时候,救过什么人吗?”
快告诉她是她失忆了。其实她跟司锦曾经见过但是她忘记了,所以司锦才靠着八字找到她,只因为她跟钱柚八字太像,就又差点娶了钱柚。
钱橙眼巴巴看着蕊蕊,满脸期待,脑海里全是话本子中的剧情,企图自我催眠。
“啊?”蕊蕊疑惑,一开口就毁了钱橙的幻想跟希望,“没有啊。”
蕊蕊说,“那时候您被四姑娘推了一把摔在地上,但是怕夫人担心就没敢告状,而是带着我蹲在云清观的池塘边哭,哭饱了咱们也就回去了,半个生人都没见到过。”
“这事您忘了?”蕊蕊帮她回忆,“那池塘边当时还种了好多野月季,都是大红色的,您还说您想当朵月季花呢,您都忘了?”
钱橙没忘,就是因为没忘才显得如此绝望心凉。……司锦总不可能是当时的月季花变的吧。
蕊蕊看钱橙,“怎么了,您怎么想起来问这事了?”
钱橙捂脸的手慢慢放下来,脊背也跟着塌了下来,“没,没事。”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跟蕊蕊说,“蕊蕊,六年前的事你别告诉别人,谁问你都要说不记得了,听到了吗?”
可能是自私作祟,钱橙第一反应竟是瞒着这事,哪怕司锦找错了人。
蕊蕊见钱橙脸色不对,声音都带着颤,心也跟着慌了起来。
她虽然不知道六年前钱橙躲着人哭的事情跟什么有关,但钱橙叮嘱了,她立马点头应,“好,我记下了。”
连原因都没问。
主仆两人话音才刚落下,司锦就摆脱应酬走过来。
“怎么了,不舒服?”她看钱橙脸色,眼眶微红脸颊苍白,连唇上都没多少血色,人都在抖。
刚刚还好好的。
司锦神色微冷,边伸手用手背贴钱橙的额头,边询问的看向蕊蕊。蕊蕊瞬间将头压得低低的。
钱橙恍惚回神,扯出笑,右手往上虚握住司锦的手腕,微凉的手指慢慢贴在她温热的皮肤上轻轻握紧,汲取那好不容易得来的一丝温暖。
“就是,有点冷。”
她心里酸楚难受,一想到司锦可能是找错了人,对方说不定真是钱柚,钱橙的心脏就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挤压攥过,几乎闷疼到要炸开。
闷堵跟不甘同时存在,钱橙从来没这么讨厌憎恨过钱柚,哪怕她之前一直在欺负跟为难自己。
钱柚凭什么这么好命呢,有了钱母钱父,还救过司锦。
钱橙看司锦,琥珀眸子瞧着有些可怜兮兮的,低声问,“司锦,能不能抱抱我。”
她还给自己找合理借口,连撒娇都要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有点冷。”
她想念司锦温热柔软的怀抱了。
司锦压下疑惑,抬手把钱橙揽进怀里,宽大的袖筒几乎遮住她单薄清瘦的背,柔声问,“怎么突然粘人了?”
钱橙没说话,只是脸埋在司锦怀里,双手环着她的腰。
过了几个瞬息,钱橙闷闷说,“我们晚上试试你说的新书吧。”
司锦虽茫然惊喜,但还没傻,见钱橙主动提起这事,毫不犹豫的点头,“好。”
所以,能不能现在就回去试试呢?
跟做客比起来,她更想回府做别的。
就在司锦温香软玉在怀,心情最是荡漾的时候,季静站在两人身边,幽幽询问,“呦,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啊?”
司锦,“……”
司锦侧眸看她,让她自己体会。
季静笑,“我故意的。”
她对着黏在一起的两人指指点点,“在我最需要你们帮忙的时候,你们这样合适吗?”
司锦搂紧钱橙,以实际行动表示,钱橙是她明媒正娶的,搂着怎么就不合适了?
客人都不在这边,也没往这边看,她俩别说搂着了,她俩就是亲了,也没碍着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