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听到这话,钱父都已经开始美了。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丰德布庄已经归他所有了,所以才能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钱父看向钱母,用眼神暗示:布庄,想想布庄,就忍钱橙这一时又怎么了。
钱母捻紧手指,在心里膈应跟银钱之间犹豫了一瞬,最后咬咬牙,生生挤出笑,“那我就代替老爷去送林氏一程。”
钱橙颔首福礼,钱父则假意叮嘱,“去吧,好好送,路上仔细些别颠簸了。”
钱母掐死钱父的心都有了。
一块木头牌位而已,颠簸了又能怎么着。
等钱母跟云清观的道士们离开后,已是傍晚黄昏时分。
钱橙心头大事完成了一半,现在还剩另一半。
她像是才想起什么,抬手虚掩着唇说,“母亲交代,说今日回门后要去季府吃席,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钱父还以为多大点的事情呢,直接开口道:“如今也不晚,现在过去就行。”
“可我只惦记着咱家的生意,想着丰德布庄,”钱橙低下头,“连上门要送的礼物都忘了准备。”
她跟钱父暗示,“到底是季府呢,跟司府素来交好,送的礼物可不能马虎了,也不能路上随意买些来对付。”
掏钱啊。
钱父的貔貅属性又犯了,眼神飘忽起来,打算含糊过去,“哦,这样啊,那是挺难办的。”
这个铁公鸡!
钱橙给周黄使眼色。
周黄适时站出来,双手托着掌心里的玉佩递上来,“少爷,您的玉佩,险些放我这里忘记给您了。”
司家的玉佩,拿着这个去道观直接把沈道长请了下山,想必拿着这个去丰德布庄,布庄的掌柜也会认识吧。
钱父两眼盯着玉佩看。
司锦接过玉佩,沉吟着说,“要不让周黄拿玉佩去宝阁里取些珠宝首饰?只是不知道时间上还来不来得及。”
钱父一下子就心动了,连忙说,“贤婿何必这么麻烦,缺什么礼物直接从钱府拿就是,多余跑这一趟。”
司锦摇头,“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都是自家人贤婿怎么还跟我见外呢,”钱父一咬牙一跺脚,直接跟身边管家说,“开库,让我贤婿挑!”
管家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圆了眼睛看钱父。
这还是他老爷吗?莫不是刚才法事没做干净,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吧!
钱父清醒着呢,“去开就是。”
他故意当着司锦的面说,“大不了回头司府再给我补上,我贤婿总不至于让我这个老丈人吃亏,是吧。”
钱父想,他这话都点到司锦脸上了,司锦又是个要脸的,怎么可能不还给他呢,说不定会还的更多。
司锦微笑着,“自然。”
她自然是不要脸的。
碍于钱父的盛情邀请,钱橙只能勉为其难带着司锦去挑东西。
这可是他自愿的,非要她拿的。
“我都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也不知道挑些什么,”钱橙手里拿着册子,一脸为难,硬着头皮装了起来,嗲嗲的,“我要是挑的不好,爹爹会不会生气?”
这有什么,自家闺女,还能把自家库房搬空?
钱父笑着说,“你挑就是。”
司锦也道:“喜欢什么挑什么,岳父不是小气的人。”
高帽戴回了钱父头上。
“再说了,”司锦拿着玉佩,“回头给岳父补上就是。”
钱橙开始挑了。
她的确不知道什么东西好,但她看过司府下聘的单子,对里面的东西记得很清楚。
钱橙挨个点,只要她点到的,周黄便带着司家的下人进去搬,一辆马车肯定不够,所以周黄刚才来的时候,又叫了几辆车一起等在门口。
钱橙点礼物的时候,司锦便跟钱父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
胡萝卜钓驴似的,先用丰德布庄吊着,实在不行,再用手里玉佩吊着,钱父都被司锦钓成了翘嘴。
可是钱橙要搬的东西太多了,以至于钱父的眼睛还是忍不住朝这边看过来。
东西一件接着一件被拎出去、抱出去甚至抬出去,钱父的脸色从最开始的从容大方变成了如今的颊肉颤动。
怎么选的都是眼熟的物件?
钱父刚起疑惑,又想着钱橙也没见过聘礼单子,所以,巧合吧?
可不管巧不巧合,这搬的也、太、多了!
还都是挑贵重的搬!
钱父咬着牙,低声跟钱橙说,“橙、儿,去季府吃席而、已,又不是去季府下聘,差不多行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拿东西去季府下聘礼呢!这么些,够娶季静跟季杰姐弟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