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橙眼睛湿漉漉的带着水汽,唇瓣嫣红。
平整的衣裙更是都被揉皱,粉色冬袍的衣襟敞开一半,露出里面的里衣。
衣裙堆到膝盖上,光亮下瞧着似粉色樱花上面覆盖了一层松软白雪。
樱花是她的裙摆,白雪是司锦宽敞的银白衣袖。
司锦手从裙摆下抽出来,见钱橙红着眼尾抿着唇看着她,心虚地垂下眼,老老实实给钱橙把衣服整理好。
“你去看看周妈妈回门礼单准备好了吗,”司锦说,“我看完账本回去陪你吃饭。”
“你中午想吃什么?”钱橙低头检查衣裙,怕哪里不妥帖。一炷香前,她还矜持守礼的拒绝司锦亲近,一炷香后,她主动摘了司锦的火眼镜吻过去。
涩情又大胆。
现在回想起来,钱橙都有些恍惚。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呢?
刚才主动的人是她吗?她怎么觉得自己是被蛊惑的呢……
司锦笑,把葡萄盘子递给她,“你吃什么我吃什么。这个你端回去自己吃,别太贪吃,仔细肚子疼。”
钱橙欢欢喜喜接过盘子,一步三回头离开书房。
她进去的时候跟朵霜打的茄子一样,强打精神,而出来时则是精神直溜的春季小苗,前后变化蕊蕊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看到火眼镜啦?”蕊蕊问。
钱橙矜持地点点头,将葡萄分给周黄几颗,便把盘子递给蕊蕊,示意两人回去吃。
钱橙把司锦跟她说的关于火眼镜的知识又跟蕊蕊复述一遍,最后用很随意的语气说着,“季小姐以前也戴过司锦的火眼镜,反应跟我一样。不过她们虽是青梅竹马,但司锦说她俩只是好朋友。”
她道:“仅此而已。”
蕊蕊见周边没人,捏了颗葡萄放进嘴里,看钱橙眉开眼笑的说这些。
提到司季两人只是朋友的时候,钱橙脸上都带着光,跟刚才耷拉着脑袋的反应截然不同。
蕊蕊了然,“哦~小姐你刚才是不是吃醋了?”
什么想看火眼镜,恐怕都是假的吧,只有吃醋是真的。
钱橙捏了颗葡萄塞蕊蕊嘴里,没正面回答,只道:“醋什么醋,这葡萄这么甜,怎么可能醋。”
蕊蕊嘿嘿笑起来,笑的钱橙耳廓滚热。
“小姐,”蕊蕊想起什么,把嘴里葡萄咽下去,“你让我打听的事情我打听到了。”
蕊蕊说,“不过我怕被人发现,只打听到一点点皮毛。”
钱橙让蕊蕊问问司钱两家结亲的时候,司府有没有下聘,如果下聘了,那为何不见聘礼。
“你说说。”钱橙带着蕊蕊往院子里空旷的地方多走了几步,见周边没有丫鬟仆从,才继续问。
蕊蕊道:“我听同屋的几个姐姐说,司府当时下聘了,聘礼还不少呢。可是至于有什么却不清楚,不过周妈妈应该知道。”
她是锦院里的主事妈妈,司锦的聘礼单子她应该是见过的。
“下聘了。”钱橙走到石桌边,手扶着石桌坐下来。
所以她的聘礼,可能被钱府全吞了。
一般来说,聘礼是跟女方父母聘女儿,所以是给女方父母的。可相应的,为了女儿往后生活跟脸面上好看,娘家会根据聘礼多少出相应分量的嫁妆。
钱橙没有嫁妆。
钱家收了司府那么多聘礼却没给钱橙嫁妆,钱家夫妇这么做的时候,完全没考虑过她,更没想过她出嫁后在司府的处境如何,以后要怎么生活。
如果司锦不管后院琐事,周妈妈又是个冷漠难缠的刁奴,那钱橙在这后院里没有银钱将会寸步难行。
可钱家不在乎。
也是,她本就是替嫁被塞过来,钱家把她嫁出去等于甩出去一个包袱同时解决了司府求娶的麻烦,一举两得,自然不舍得掏嫁妆。
虽是如此,钱橙心里依旧不好受。
钱母不是她亲生母亲,可钱父到底是她亲生父亲。她是心里对钱家还抱有最后一丝亲情,想问的是钱家对聘礼的处理,问问她爹对她的态度。
明知道她爹是什么人,嘴上也说着不在意,可内心深处对亲情依旧存有那么一点幻想。
同样是庶女,他都能偷偷给钱五银两让钱五去打首饰,怎么就不能多疼疼她?
她也是他亲女儿,何况她还是替钱四嫁过来的啊。
钱橙肩膀塌下来,低着头小声嘟囔,“蕊蕊,他们都没有心。”
蕊蕊是跟在钱橙身边长大的,自然知道她在钱府处境如何,见钱橙情绪低落,连忙放下盘子走过来抱抱她。
蕊蕊像往常那样安慰钱橙,“没事的小姐,您看,咱们不需要那些也活得好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