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好别落到自己手里!
戏台子上还在咿咿呀呀唱着,加上季静侧头在跟沈柔云低声说悄悄话,看的周名安心烦气躁,刚来就抬手让戏台板子停了下来。
“季大小姐今日好像不在邀请名单里吧?”周名安将视线从沈柔云身上撕开,勉强落在季静身上,脸上还挂着伪善的笑意,“虽说这是新水州,可这座宅子的主人不欢迎您,您是不是没资格进来?”
“袁大人亲口说的?”季静反问,“那袁大人在哪儿,我找他问问,是我哪里做错了吗,惹得袁大人这般不欢迎我。”
季静一开口,众人才左右看起来:
“袁大人如厕去了,哎对,袁大人如厕怎么还没回来?”
袁大人这会儿正在床上驰骋呢,怎么可能回来。周名安顿了顿,笑着道:“可能被什么事情耽误了吧。……既然季小姐人都来了,那也没有把人赶出去的道理。”
他把大家对袁大人的注意力又重新引回季静身上。
好事还没成功呢,周名安怎么能让别人去打扰袁大人。
周名安手朝前一伸,示意季静跟沈柔云在女眷桌那边落座,“添两把椅子。”
季静是季家车行的东家,要么不来,来了自然要坐正厅主桌,周名安把她往女眷那边引是几个意思?明着羞辱她?
还没等季静反击,嘴角刚扬起的周名安就听到了“噗通”声响。
动静从小阁楼那边传来,像是有人落水了。
周名安脸色瞬间大变,嘴角笑意都挂不住了,直接抬脚大步朝小阁楼走去。
该不会是袁层玩过了头,逼得钱柚跳楼闹出人命了吧!
周名安往前迈了几步,意识到什么,又瞬间停下来,他压下心头慌乱,尽力稳住表情,扭头对满院子人说:
“可能是丫鬟失手掉了什么东西,我去看看,大家先坐着,袁大人马上就到。”
最后几个字隐含威胁之意,那就是今晚无论发生什么,都有袁大人兜底,他们这群商人最好乖乖的别多管闲事,否则袁层不会放过他们。
有胆小怕事如钱父这样的,下意识坐了回去,也有胆大如季静这样的,蠢蠢欲动跟在周名安身后。
台上的戏班子虽然停了下来,但院里真正的好戏到现在才算开场。
就在周名安极力要把这事压下的时候,看守阁楼的那个下人忽然跌跌撞撞跑过来,直接往周名安面前就是一跪,当着众人的面,哆哆嗦嗦说:
“少、少爷,袁大人,死、死了!”
他醒来后就见门虚掩着,下人揉着脖颈一脸茫然,心道自己是被谁打了闷棍,最重要的是这门怎么开了?
他是死是活不重要,但里头的人可不能出事!
下人连忙推开门进去瞧,结果就见袁层高高挺着,死在了床上,一副马上风的模样。
屋里除了袁大人什么人都没有,唯有窗户大开,冷风吹进来。
下人吓得七魄当场丢了六魄,人是他看着的,现在死了,他肯定也完了,周名安一定会把事情推到他身上。
下人咬咬牙,最后选择把事情闹大。
只有周名安被牵扯进去,他才不会像以往那些下人一样,被推出去当替死鬼。下人之所以这么想,是因为他在周家见过了太多这种事情。
而那些替死的下人没了后,周家嘴里所谓的替他们照顾家眷便是把她们接过来自己使用,或是当成物件随意赏赐给别人。
下人家里还有亲人,如今虽颤抖着身子低下头,声音却扬起来,恨不得让宅子外面的人都听到:
“少爷,袁大人马上风死在了小阁楼上。”
他要活着。
周名安杀了他的心都有,当场怒不可遏,一脚揣在他心窝上!
蠢货蠢货!又不是没死过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单独告诉他,非要当众说出来,这让他可怎么收场!
周名安最害怕担心的不是袁层死了,而是袁层的死讯被所有人都听见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加上不是在临山州,事情会变得不可控。
袁层的死只会给周名安带来震惊,但现在这种情况却让他有些害怕。
周名安下意识看向季静,眼睛发红,哑声问,“你做的还是司锦做的?”
季静抽了口凉气,轻声反问,“你疯了吗?”
要是没疯怎么还随意咬人了呢?
众商贾也跟着说,“周公子慎言啊,有时间攀扯他人,还不如先看看小阁楼里到底是什么情况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