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以后就算不做母女,做关系好的姐妹也是指日可待啊。
沈柔云轻声应,只是没抬头。
她眼底春意没褪干净,怕被旁人察觉出来便垂着眼,好在她平时柔柔弱弱总是低着头,旁人也都习惯了,只当她一心哄雅雅。
季静从外面回来,拿着新锦帕擦手。至于原先的锦帕,擦完后扔炭盆里了。
季白山好奇问她,“去哪儿看礼物了?”
季静茫然一愣,“啊?”
她环视一圈,目光有些心虚,但又忍不住多看了沈柔云两眼,含糊着嘀咕,“什么礼物?”
“沈姑娘不是说送了你礼物吗?”季白山纳闷。
怎么前后说法还不一样。
季白山看两人,莫不是他们走的时候,两人偷偷打起来了?!要不然怎么一件礼物,一个说看礼物一个说不知道。
他们走后,沈柔云跟季静是打起来,“打”的又是动口又是动手,窗口烟花下,唇舌相击甚是激烈。
季静这才看沈柔云,“?”
什么礼物,她该知道吗?
沈柔云昂脸看她,眼尾眉梢的春情依旧动人,意有所指,目光微微往下扫,“哦?我送季小姐的礼物,季小姐没收到?”
……那摊因为动情而产生的春水。
季静,“……”
季静沉默,季静悄悄瞪沈柔云,沈柔云无辜的眨巴眼睛。
“礼物嘛,不在贵贱不在大小,都是心意。”季白山劝和,示意两人看雅雅的战利品,转移她俩的注意力,免得眼神对视都能掐起来。
管家陈叔站在一旁,笑呵呵想,老爷刚才给雅雅要礼物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雅雅收获颇丰,金银首饰都有,脖子上还挂着几把长命金锁。
季静打眼扫过,粗略估算了一下,按着雅雅跟沈柔云节俭的生活作风,这些东西够娘俩什么都不做的生活两三年了。
算完季静才微怔,觉得有些好笑的低下眼。
瞧瞧,她已经无意识的替沈柔云的生计担心了。
……今晚酒后窗边忘情相拥,实在不算意外。
“走吧,咱们回去守岁。”
季家人没打算在珍馐楼守岁过夜,吃完饭索性就回去了。
上马车时,沈柔云腿软了一下,季静伸手扶住她的小臂托了她一把。
沈柔云转身道谢时,给季静留下一句,“季小姐放在我那儿的铃铛,今夜要我送去吗?”
今晚守岁不睡觉,但雅雅年纪小,这会儿已经在打哈欠了,想必回去就能睡着。
季静眼皮跳动呼吸发紧,踩脚蹬的时候差点踩空。
她木着脸,尽量正经,“那你送来吧。”
季静目送沈柔云坐进马车里,才佯装东西掉了,又从脚蹬上下来。
她抬手招来藕荷,朝旁边多走了几步,单手遮唇低声吩咐,“你去珍宝阁找张叔,就说之前司锦从他那儿拿过的书跟东西给我来一份。”
藕荷茫然,“啊?”
“不用管,照做就行。”季静说完,雄赳赳气昂昂踩着脚蹬重新进马车,底气都足了不少。
藕荷,“……”
第60章
江面三层游船之上, 司钰握着酒杯站在二层木质甲板处,昂脸看天上绽开的烟花,失笑着跟身边的司岩说, “今年烟花的颜色又是阿锦挑的?”
虽是疑问语气,但话却十分笃定。
好像是从钱橙的生母林小娘去世后,年年过年, 司锦都会让人放橙色跟红色的烟花。
大朵大朵的烟花绽放在夜空中,橙红相接, 如同月季花绽放, 绚丽耀眼,哪怕是不出门被拘在府里, 也能感受到一丝过年的喜庆跟热闹。
司岩不懂其中深意跟浪漫, 只是习以为常,甚至联想到,“怪不得她那么喜欢弟媳呢,你看, 橙色,钱橙,都是橙!”
语气惊喜,像是突然发现一件大事。
司钰笑着摇头,不跟他这个粗人辩解, 只是眯着眼睛想起什么,“我虽不问家中的生意事, 但有件事情心里记挂着, 想去问问阿锦。……对了, 阿锦她人呢?”
要不是实在心存疑惑跟隐隐担忧,司钰这个文雅人可不会在今日这良宵佳节谈起金银俗事。
司岩了解自家大哥, 知道轻重,跟着一起找,“刚才女桌上还给弟媳剥虾呢,怎么扭头就不见了。”
司家一大家子几十口人,一张桌子可坐不下,于是索性分了男女桌,这样大家都不拘束。
男桌上男人们随意喝酒不会被娘子揪耳朵,女桌上大家听着曲聊趣事没男人插嘴打扰,更是快活。
司锦自然坐男桌,只是她胃口向来一般,勉强饱腹后就专注的坐在钱橙身边,净手垂眸给她剥虾剥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