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橙连连摇头,“自然不是。”
这些怎么能是负担呢,这分明都是宝贝!
她宁愿这样的负担越多越好,她愿意为司锦分担!
周妈妈笑着看她,“对于少爷来说,您身边的事情,对她来说就是这些‘宝贝’。”
“适当的示弱跟理所应得的请求,也是门学问。”周妈妈话只说到这儿。
她看着司锦长大的,知道司锦对钱橙的心意。她也喜欢钱橙,所以才跟她说这些话。周妈妈希望钱橙不要因为身份悬殊而在司锦面前过于要强,免得妻妻感情生分了。
钱橙红唇抿着,眼睛亮亮,脸上因不好意思微微发热。
她拉着周妈妈的手,软声道谢,“谢谢妈妈,以后不会了。”
她今天自己也意识到了,不该独自逞强。
周妈妈笑着拍怕钱橙手背,“咱们早些忙完早些吃饭,厨子说今日给您炖了羹。”
一听说今日有肉羹,钱橙整个人重新点燃干劲。
这一忙,就忙到了黄昏。
司锦原本习惯是一日两餐,自从娶了钱橙,便跟着她开始一日三餐。
上午起床后巳时吃一顿,午后申时吃一顿,晚上睡觉前戌时再吃一顿,如果半夜醒了,钱橙还能吃些糕点喝点肉粥。
有时候司锦没胃口,钱橙就喊蕊蕊陪她用饭。
因她这么吃,刚陪嫁到司府的蕊蕊还一副瘦小麻杆模样,现在都吃的脸蛋红润身上有肉了,状态跟之前截然不同。
“咦,好像下雪了?”
钱橙洗漱完,在暖阁烘干了头发,刚披着大氅走到外间就听见丫鬟们在院子里嬉笑打闹的声音。
下雪了。
今年的天气寒冷但雨雪不多,钱橙想了想,这是入冬以来的第二场雪,怪不得下午天色阴沉成那样。
雪花纷纷扬扬,没半刻钟就铺了一地白。
钱橙推开半扇窗,刚露出半张脸准备赏雪呢,就被冷风又吹了回来。
她被灌了一脸寒气,毫不犹豫把窗户关紧,拢着大氅回暖阁。
赏风赏雪实在不适合她。
暖阁里铺了地龙,空间不大,只有一张软榻跟一方小几,是冬天用来烘干头发的地方。
“司锦,”钱橙进来跟她说,“外面下雪了。”
司锦穿着素白棉质中衣,盘腿坐在软榻上,乌黑长发被毛巾擦干了水,绸缎一般披在肩背处,发尾堆在软榻的粉色百合床单上。
她挺翘的鼻梁上架着金丝细框的火眼镜,鸦羽般浓密的长睫垂下,修长白皙的手指翻看着手里泛黄的书页,闻言抬眸看她一眼,“开饭了?”
凤眸潋滟,荡着因开门关门而摇曳扭动的烛火。
她好看的像是一副画,又如同被藏在暗室中的谪仙。
“还没有。”钱橙凑过来,单膝跪在司锦面前的软榻上,脑袋从司锦的臂弯里钻进去,硬生生把她手里的书本挤开,伸手抱着她的腰肢,软声问,“你要不要,现在取报酬?”
司锦微微扬眉,书页顺势合起放在软榻边的小几上,双手改成抱着钱橙的后背,侧眸看她,“嗯?”
她怕一松手,钱橙又俏皮的跑了。
钱橙表诚意,大氅带子解开,沉重温热的大氅顺着她单薄的肩背滑落到地上,堆积着盖住钱橙脱掉的鞋子。
穿着浅粉色中衣的钱橙钻回司锦怀里,将温热饱满的浑圆重新贴进司锦怀中,湿润的唇瓣清清浅浅亲吻司锦的脖颈。
司锦衣襟松垮,锁骨骨感漂亮,身上带着刚洗漱完的湿润水汽跟淡淡香味。
“我白天,不该拒绝你的帮忙,自己去见大姑母,”钱橙手指缠着司锦背后的长发,鼻尖蹭着她的锁骨,低声说,“我怕麻烦你。”
司锦心头微微一动,柔声问,“为何?”
钱橙像是在积攒勇气,好半天才敞开心扉继续说:
“我觉得你已经帮我把我小娘的牌位送去了云清观,也替我要回四车嫁妆,我总不能老是因为钱家的事情依靠你。”
钱橙声音闷闷的,低头总结,“你对我太好了,我就想对你也好一点,少麻烦你一点。”
钱橙不能因为司锦喜欢她,就理所应得的使唤她,所以她想自己去应对张氏跟钱柚钱橘。
可她还是高估了自己,以及低估了司锦对她的包容。
司锦了然,明白了钱橙今日热情的原因。但钱橙愿意主动跟她说这个,司锦还是感到挺意外的。
钱橙人如其名,柔软清甜的内心就藏在那层略厚的橙皮下面,轻易不肯对人袒露。
但她今日跟自己坦诚了。
她垂眸看钱橙,看她卷长煽动的长睫,看她水露露的琥珀眸子,看她抿着的红唇,凤眸里慢慢露出笑意,隔着镜片都遮不住她眼底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