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锦没见过这般厉害的妇人,闻言微微挑眉,伸手捏着钱橙的脸蛋,“你怎么不跟人家学学。”
她要是跟钱母一样厉害,哪里会被家里姐妹欺负。
钱橙学不来,钱母自幼在唐家就是嫡女,有娘家给的底气跟自信,而且她性子要强,这才是她立足钱家的资本。
钱橙没有底气,性子也不要强,自然学不会。
周黄等车厢里没声音了才继续说,“钱母被打了也不肯吃亏,您猜怎么着,她抄起花瓶把钱老爷的脑袋砸破了!大夫说是脑震荡,没伤到性命但需要卧床静养不能动气。”
果然!
钱橙抽了口气,抚着胸口点头,“是我嫡母能干出来的事情。”
周黄想起什么,又说道:“不过大夫觉得有点奇怪,钱老爷的伤也不算很严重,远远没到失忆的地步,怎么醒来后决口不提自己因何而伤,甚至说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记不清了。钱氏对此只是笑笑,贴心的让他静养。”
钱父估计是冷静下来后又怂又怕,心里后悔自己一时冲动打了唐宝蓝,这才顺势装一装失忆。
大家都不揭穿这事还有回旋的余地,要是揭穿了,唐宝蓝肯定不给他好果子吃。
钱橙听完,痛快之余又心有余悸,双手握住司锦的小臂,琥珀眸子看着她,“我会不会被她报复啊……”
事情都到这儿了,她才反应过来这个问题。
钱橙事前也不是没想过,但她仗着自己有司家儿媳妇的身份,想着钱家再怎么报复也不至于把手伸进司家。但钱橙现在担心钱母连司家一起恨上了。
可钱橙做这事丝毫不后悔,像唐宝蓝这样的人本来就不是善茬,从她嫁进司府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她只有两条路可走:
一是跟钱母彻底撕破脸,彻底摆脱她的掌控。
二是和钱府时一样对钱母逆来顺受,给她从司府里不停的扒拉好处送回钱家。
钱橙不怕自己被吸血,因为她依附钱家而活没有反抗的余地,可她现在嫁进了司家,司锦朝她伸出了手。
钱橙想搭上这只手自救,而且司锦跟司家人那么好,与其让钱家借着她对司家吸血,还不如狠狠心跟钱家断开!
利弊衡量之后,钱橙才求司锦帮她。
“不是你,”司锦纠正她的话,“是我、们。”
妻妻一体,她又忘了。
钱橙小脸瞬间皱巴起来,讨好地笑笑,“是不是连累你啦?”
司锦失笑,“司家生意做到今日,仇敌多如夏日蚊虫雨前蚂蚁,多个钱家跟少个钱家又有什么区别?她唐宝蓝记恨跟不记恨,对于司家来说无关紧要,多她一个想对付司家的人不多,少她一个也不少。”
对于钱橙来说,钱母是山上凶兽,开口便是雷霆之声,动手则是山海倾覆,所以才害怕她报复。
可是对司家来说,钱母不过是眼前飞过的一只小蚊虫,声音入不了耳,伤害破了不开油皮,无关轻重到犹如空气。
何况,司锦自己身上的麻烦可比被钱母盯住麻烦多了。
司锦想了想,沉吟着问钱橙,“你觉得季杰会不会疯狂到喜欢你家嫡母然后非她不娶?”
钱橙,“……”
钱橙,“???”
钱橙抬手,手背贴了贴司锦的额头。她是吃撑了吗才说这么可怕的话?
季杰的模样钱橙是见过的,虽比不上司锦蛊惑矜贵,但一身的贵公子气质怎么都压不住,长相也是一等一的出色。
这样的人,会非她嫡母唐宝蓝不可?
他也太饿了吧,全天下只剩这一个人了吗,非得如此不顾世俗目光将就着吃?
“我也觉得季杰没这么离谱,”司锦笑着把钱橙的手从脑门上拉下来,“那我就放心了。”
只要唐宝蓝傍上的人不是季杰,别的都无妨。
主要是司锦想扶持季杰这根小树苗,要是唐宝蓝和季杰好上了,她倒是要费心神挑选新的幼苗,太麻烦了。
钱橙盯着司锦看,凑过去问,“真没事?”
她不会给司锦惹什么麻烦吧?
司锦看钱橙凑过来的脸,水蜜桃般可口诱人,垂眸就能看到她饱满的胸口因担心而上下起伏。
司锦双手捧着钱橙的脸,皱着眉,“你再凑过来,可就真有事情了。”
钱橙没听懂她话里的暗示,以为自己果真惹了麻烦,小脸带着眉毛耷拉成一团,又讨好的往司锦脸前凑凑。
“对不起。”钱橙软软道歉。
司锦看她,“道歉要有道歉的态度。”
钱橙茫然试探,“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