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法坐地，柳曦竟然在最后功亏一篑……
华国队的天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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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
章龄和柳曦下台的时候脸色死灰，队友们的拥抱和击掌似乎也不能暖到她半分。两人失误之后华国队高低杠的压力全都加在了莫青如一个人身上，漫长的打分时间里，陈松涛看起来也很紧张，一直在絮絮叨叨地嘱咐着莫青如什么，毕竟她这一项也不是个稳定的主。章龄的目光在杜明暖和谢听兰之间流连，喉结上下滚动着，估计是闪过为了“稳定”临阵换人的念头——只是临阵换人，忽然喊人上场比赛，似乎更不靠谱。
隔壁的跳马场地奎勒又跳出一个15.800分的尤尔琴科900，热情的美式欢呼淹没了整个场地，衬得莫青如在场上更加形单影只。华国队剩下的六人目不转瞬地盯着她，似乎那目光能化为实质的力量。
简秋宁对莫青如的比赛气质还是有信心的，觉得她敢拼、敢赌、够狠。然而这一回，那双大眼睛里不再是毅然决然，取而代之的是怯惧和躲闪。
并掏回环接并掏shapo至高杠再接pak空翻——正当两个并掏系动作结束，大家在心里都窃喜“过了”的时候，莫青如竟然在pak空翻上出了问题，脱手时腿打到高杠，动作变形身体落地，手甚至根本没接触到低杠。
第三个失误……高低杠的三个人竟然全失误了。稀里哗啦的多米诺骨牌，倒了就停不下来了。
“补一下换杠！补一下换杠！”反应过来简秋宁立马冲着赛台上大喊，杠下站着的陈松涛也上前一步张嘴提醒着些什么。但莫青如却充耳不闻，无比急躁地拍了拍手上的镁粉就直接上了低杠，蹬杠shapo后面接的腾身特卡离擦过杠子只差一点，后面的林转凌转反吊360也是歪七扭八。后直两周下，向前蹦了一大跳。
完全崩溃的一套。
莫青如没有哭，把手上的护条一根根地撕下来，扔在地上。
完全崩溃的13.133分——pak空翻直接不承认，损失的动作难度倒还有原本多余出来的第九个动作并掏回环顶上，致命之处在于高换低的特定0.5损失掉了。如果补个高换低就好了，可惜，没有如果。
东道主英国队随后上场，她们这两年的进步也不小，最重要的是，在家乡父老山呼海啸般的欢呼面前，她们比得真正是气贯长虹，上场前的笑容一个赛一个的灿烂，虽然比起华国队来说难度不高，质量也不是顶好吧，但给人的感觉就是精气神儿足，热情自信有活力。
简秋宁看着柳曦眼里的光随着14.233、14.466、14.900等分数一个接一个地出来，眼神一点一点地黯淡下去。莫青如从完赛下台以后一直保持着那么个僵挺挺的姿势，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谢听兰帮她披上羽绒服，可能还想劝两句，却实在无话可说。
这就是华国队现在的样子：该说不说，松散、呆滞、颓丧。和休息座椅另一头的英国队就像世界的两个极端。
胡旭平拍了拍简秋宁的肩膀，语声和煦：“你是队长。”
队长？队长意味着什么呢？不是不可捉摸的“魔咒”，而是带领一支队伍的责任。责任可以是沉重的，比如刚才三个高低杠的失误，显然会被大部分看客归因到自己带的坏头上去，这确实也无法完全否认。但责任也可以是明亮的，譬如现在，在平衡木上开一个好头的机会，也仍然掌握在自己手里。比赛只是进行了四分之一而已，她们还有大把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简秋宁深吸了一口气，款款起身，站得挺胸昂首。
“来，咱们来一个‘华国队加油’。”
她的声音不高，却有触手可及的炙热，如京城冬天里的暖气片。她伸出的手是典型的一个高低杠主项的选手的样子：很大，掌心凹凹凸凸地起着茧子。
杜明暖的手第一个覆上来，然后是谢听兰的手，方月涵的手。柳曦红着眼睛过来，叠上她那只满是青筋的手，莫青如脸上也终于出了一丝活气，把她的手伸了出来摆在了最上面，那手还微微颤抖着。曾经为并掏练得血肉模糊的痕迹尤然在目，体操运动员出现失误是正常的，谁都不应该被谴责，对吗？
“元宝，过来。”简秋宁还是平平缓缓地说着，竟有了一点章龄那种不怒而威的气度。秦望儿小小的手掌放在一堆大手的顶端，齐活了。
“我说一、二、三，大家大声点。”
“华国队，加油！”七个人的嗓音汇成一股格外结实粗壮的绳，也许这就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吧，大家真的喊的格外响亮，响亮到其它运动员纷纷投来目光。华国队的气势，又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