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声音,几乎每吐出一个字,都能让他回想起这六年来所遭受的一切痛苦。
少年在心底一阵冷笑。
也是,在他们高高在上的Alpha心里,Omega不就是那种狗一样的东西?就算不用链子,随便勾勾手就能困住一个Omega的一生。
其他的几个Alpha喘着粗气,也不忘在一旁一齐说道:“大哥您教训的是!这家伙狡猾得很,怕是专门把咱们弟兄几个带到这儿来绕圈子。那小jian人不就是这种破烂居民区出来的jian种?”
“要咱们说啊,也就是上头那个少爷看着那小jian人的脸不舍得动手,不然能让这兔崽子跑这么多次?要不咱们就给少爷说一声?上头手眼通天,少爷他自己看上的Omega,上头想抓还不是一眨眼的事儿?”
那人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见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连带着那人弓着身子在雪地上蠕动的惨叫,传进少年的耳中,原本捂在自己嘴上的手,力气又重了几分。
强忍住身体的剧烈颤抖,少年再一次把身体凑向那个细小的缝隙中,只看见那个倒在雪地上不断呻吟的男人又被刀疤脸恶狠狠地照着腹部踩了几脚,最后连惨叫的声音都消失了,像是他曾经在“笼子”里见过的,许多Omega的结局一样,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刀疤脸不知什么时候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蹲在男人的身边,烟卷微弱的光正好映在男人的脸上。
铁桶中的少年鼓起勇气顺着光线朝着男人的脸上瞧去,只看到有鲜红的液体顺着嘴角淌下,只有那微微起伏的胸膛下还能勉强辨清心脏的跳动。
像是有什么模糊的记忆碎片突然拼凑在一起,同样也是红色的液体淌了满地,脑海中的各种碎片不断翻搅着,带动着身体中的各个器官搅作一团。
“都他妈说了多少次了?少爷看上的Omega,就是死了也得看住了。”
“就是你个废物东西没把人看好,老子没把你的脑袋送过去就是仁至义尽了。别到时候老子给自己收shi还不够,还得顺带着帮你全家收shi呢?”刀疤脸说完,又朝着地上的男人踹了几脚。
眼看着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另一旁的小弟赶紧凑上前劝:“大哥,你消消气,这大黑天的,咱们找不着路,难不成他一个Omega就能找着了?要不咱哥几个把几个出口给围了,到时候给这小jian人来个瓮中捉鳖,不怕抓不着。就算是那小子能跑,这大冬天的,他身上的破布也撑不了多久,到时候说不定自己就乖乖gun回来了。”
听了这话,刀疤脸像是觉得有理,但还是愤愤道:“妈的,就为了个连信息素追踪都追不到的Omega,折腾老子这么久。但凡早点儿给那个小jian人开个苞,老子随便整个信息素追踪,还用得着被一个连毛都没长齐的Omega耍成这副熊样?!”
听到“信息素追踪”,程昙下意识用指尖触碰自己已经干瘪到根本释放不出任何信息素的腺体。
就是因为这个所谓的“信息素追踪”,他才一定要选择在这个时候逃出来。
“信息素追踪”是一种Alpha监控已被自己标记(包括临时标记和永久标记)的、腺体已经成熟的成年Omega个体的地理位置、身体状况,甚至是心理状态的一种手段。
尽管“信息素追踪”在许多年前就已经被本国法律明令禁止,在法律上,也对那些为了一己私欲严重侵害Omega合法权益的Alpha采取了从重处理的判决,但在法律尚未覆盖到的灰色地带,这种“信息素追踪”就是一种牢牢拴在Omega脖子上的枷锁,让Omega不得不一辈子在Alpha的jian视控制下生不如死。
他其实很清楚离成年不过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而且早在一个月前就有人明显已经沉不住气,一连着几天都让医生给自己开了不少莫名其妙的药物,他虽然不清楚那些药的种类,但是最近腺体产生的一些异样,也让他依稀猜到其中的缘由。
不过就是想要让他的腺体提前成熟,这样对方只要标记了他,他就会真正成为对方笼子中的新宠物。
“大哥,要不咱们几个alpha用信息素试试?听说那小jian人,前几天被喂了不少药,估计拿信息素一激自己就乖乖爬出来了。”另一个男人yin笑着,油腻浮肿的脸上写满了肮脏的欲望。
少年的瞳孔倏然张大,下意识将单薄的外套往身上裹了又裹,胃中翻涌着绝望的苦涩,手上的力度又重了几分,死死地堵住自己的嘴······
那个男人说的没错,他的信息素随时都有可能被重新激活,到时候只要是旁边有一个Alpha,恐怕就只剩下张开双腿的能力。
Omega就是这样,可怜又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