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西妲轻声笑了笑,“那如果我告诉你,你不去也许会后悔呢?”
流浪者迟缓地掀了掀眼皮,“你什么意思?”
神明只是淡笑不语。
少年人将书本合上,猛地直起身,顺着嘈杂的人群往前走。
他眼眸中的亮光久违地燃起。
小吉祥草王是知道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寻找你的,为什么会突然对他说那么莫名其妙的话?难道、难道……
流浪者按压住变幻莫测的情绪,快步朝外走去,视线不断地在四周环顾,生怕错过了谁的身影。
直到少年在招生办门口遇见了一位穿粉色衣裙的少女。
本已经死寂的心剧烈跳动,流浪者眯了眯眼。刺眼的阳光肆无忌惮地投掷在少女的身上,将她一头柔软的浅蓝色长发映衬的更加靓丽。
……可你身旁的男生,又是谁呢。
为什么你要对别的人笑的如此璀璨。
这些年你又去了哪里,为何他四处游学,都打听不到你的一点消息?
你还记得他么?你还……
还喜欢他吗?或者说讨厌他?
毕竟他做了那么多让人厌恶作呕的事。
流浪者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对啊,你出现了又能怎么样?无数个日夜他都幻想过你们二人重逢这一日。
他甚至幻想过找一个只有他知道的地方,将你永远桎梏。
可真正到了这一天,他连上前和你相认的勇气都没有。
—
流浪者悄悄地尾随着你的身影,陪你穿过喧嚣的人群,步入寂静安宁的花园,走过书香袅袅的图书室。
你的眉眼还如几年前那般好看,样貌不曾有所改变。
难怪,难怪啊。
他竟忘了你是个喜欢男扮女装的怪家伙,为了逃避他的寻找,竟然不惜一直女装下去。
思及此,少年的脸色又差了几分。
路上遇见不少因论派的学者,他们见少年面色不好,也不敢轻易上前打招呼。
偶尔碰见几个新生,大大咧咧地去拍流浪者的肩膀。少年明明面色都臭死了,对面还丝毫无感。
流浪者忍无可忍,直接揪起最吵那个人的衣领,把他拎到另一边,“别烦。我有事。”
被他拎着的少年一脸懵。
阿帽学长的有事,是指尾随漂亮学妹吗?!
—
有人在跟踪着你。玩家对此是很敏感的。
你越过嘈杂的人群,故意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走。
天色还真是说变就变,转眼间阳光就被乌云遮挡,四周的光线都暗淡了些许。
微风吹起你的发丝,你用丝带将头发束起,压了压被风吹起的裙角。
天边炸开一阵闷雷,淅淅沥沥的雨就这样措不及防地从高空坠落。
不久前这里还艳阳高照。
雨珠滴落在竹子上,发出闷闷的响声,微风吹过,雨水斜飞入你的身上。
睫毛上的水珠滑落,你的一整张脸都被雨水洗礼。
你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原地,看雨中压着帽檐的少年一点点朝你踱步而来。
帽檐下的那双紫眸微微泛红,少年的拳头攥得发白,几乎咬牙切齿地与你对视。
流浪者眼眸中的情绪翻涌,却终究只是闭了闭眼,帘去所有神色。
他努力扯起笑容,态度却带着疏离。
少年人冷漠地将帽子戴在你的头上,隔绝了些许雨水,他静静地注视着你,用视线将你的样貌一点点描摹。
你离开太久了,久到少年差点要忘了你的样子。
但现在,他只是克制冷淡地说了一句,“你好。这里是因论派的学院,如果不是这里的学生,请尽早离开。”
流浪者闭了闭眼,转身离去。
大雨中他的身影显得那样狼狈不堪,他只能努力压下翻涌的情绪。
是你先离开他的,他不能贱到去询问你为什么要离他而去。
……
少年离开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快到你只来得及在他身上重新打了个标记。
他躲着你可咋办啊。
你摘下帽子,抱在手里叹气。
猫猫生气了啊。
流浪者回到了净善宫内,神明正在等着他。
“你早知道他回来了?”
纳西妲摇了摇头,“并不是。但你如果一直呆在这里不出去的话,更加没有机会遇见想见的人吧。”
少年扯了扯唇,“谁和你说我想见他的?”
“我看到了哦。”
流浪者冷哼了一声,“别读心术窥探我。”
神明浅笑不语,或许今晚有好事发生。
—
流浪者坐了一整天。
傍晚的时候,教令院总算静了下去。
流浪者回到住所,窗口的月色很暗淡,烛火未曾点燃,少年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睁着眼。
他还是放你走了,即便他很想就那样将你抓起来,想问问你当时为什么就那样丢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