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虽然曾经有须酔提醒,但是那维莱特还没来得及在法典中增加关于非人类生物的处置条例。
猫猫杀死人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但绝对不是零。
不过,须酔这次倒是不会那么过分就是了。
毕竟作为最高审判官大人家的小猫咪,须酔还是知道那维莱特的底线在哪里的。
他这个行为更多的是因为心中有一口恶气堵着,难以抒发。
须酔曾经问过那维莱特,在枫丹的律法体系下,普里特会因为虐猫受到惩罚吗?
那维莱特的答案是,不会。
被普里特的救助协会救助的猫咪,也算是普里特私人财产。
他有权力处理自己的财产——无论通过任何方式。
那维莱特看到须酔听到他的话之后,猛然伸-出的爪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枫丹的一切事物,在属于自己之前,都优先属于水神。”
“如果芙宁娜愿意站出来,强调她对于这些小生物的所有权,那他将会因为侵-犯水神的财产安全受到惩罚。”
芙宁娜愿意站出来吗?
芙宁娜当然是愿意的。
可是此时又出现了另一个问题。
他们无法证明,普里特这几年里究竟虐待并杀死了多少只猫或狗。
保留在他家中的尸骨只是很少的一部分,他们每一只的价值在法律上最终只能被界定为冰冷的3000摩拉。
就算是累加到一起也只是一笔很小的数目。
普里特每一天从善款中获得的摩拉数就绝不止于此。
但是,这已经是他们所能想到的,在虐待小动物这一项罪名上能对他施加的最大程度的惩罚了。
这让须酔如何不窝火,如何不愤怒?
普里特的身影逐渐出现在不远处的街道口。
因为要带着自己肿大的肚子负重前行,普里特走得很慢很慢。
这也给了须酔做下一项事情的时间。
普利特的居所附近虽然人烟稀少,但总归还是有些人住的。
而且不远处就是收入不高的人群的聚集区。
相比于住在枫丹庭中心位置的那些时时刻刻不忘端着架子,注意着自己的仪态和措辞的人。
这里的人自有另一套生存法则。
比如,放纵自己的好奇心,不放过任何一个能看热闹的机会。
即便是事件发生的地方已经围得人山人海,也要挤进圈子中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比如,永远不会学着闭上嘴巴,无论听到了什么新鲜事,都一定要将其告诉下一个见到的人。
就算是隔壁的还能下蛋的老母鸡和新来的流浪狗跑了这种事情,也要弄得尽人皆知。
又比如,傍晚时分结束了工作的男人女人们,会聚在某一家的树下闲聊。
如果这个时候有一只黑猫不小心踹翻了某一位太太端来的果盘,然后又叼走了他们家挂在檐下的鱼。
那么它就会被愤怒的女人拿着扫帚追逐。
但是黑猫很灵巧。
女人无论怎么挥动扫帚都无法击中黑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在面前来回横跳。
这个时候爱逞能的男人就会主动站出来,想要彰显一下自己过人的实力。
须酔不停地逗弄着他们,让他们逐渐上头,眼睛中只能看到他的身影,然后引着他们来到了普里特的房子前。
正巧,在这时房间内传出了普利特的尖叫。
宛如杀猪般的嚎叫声,让追逐着黑猫的众人不由自主地望向了黑暗中的三层小楼。
须酔趁着这个机会跑开了。
此时根本没有人再注意黑猫的行动,人群中爆发出了讨论,大家纷纷在猜测普里特先生的房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是很聪明的人眼中冒出了金光,他盯着普利特家的房门就像是看到了一条通往成功的路。
要知道如果能通过这个机会在官老爷面前表示表示,那他没准就不用在这破地方继续讨生活了。
男人绕开了挡在门前制止众人的老头,一溜烟冲到了普利特家门前。
他一脚把房门踹开,语气焦急地说:“普里特先生,您怎么了?”
普里特呆傻的儿子从二楼探出头来,嘴巴嗯嗯啊啊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手却一直指着一楼角落的一个位置。
男人朝那里望过去,就见到倒在血泊中,身体不停抽搐的普里特。
男人瞪大双眼,尖叫一声,然后晕倒在了地上。
跟在他身后的中年女人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用脚把挡在门口的男人挪到了另一边。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清了清嗓子,然后声情并茂地说道:“哦,我的水神大人呐,快来看看普里特先生吧!”
然后她转头朝自己的小姐妹说道:“亲爱的,你说那些血是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