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还真没照顾过,和女人也还没成夫妻呢,哪来的孩子照顾?
绷着脸骂一句:“滚!”
“唧?”崽子被他一声怒喝吓得水壶都要掉了,女人斥责他们:“凶什么呢,孩子被吓到了。回酒馆去吧,别在这里喝西北风了。”
小弟:“我们哪来的钱喝酒啊?”
“很快就有了,喝就完事,又不用你出,还操什么心?”女人一骂,男人们立马就耸肩走了。
崽子还疑惑这荒郊野岭哪来的酒馆呢,刚伸长脖子去看,圆脑袋被女人抚了一把,她好歹也算温和说:“别怕小家伙,姐姐罩着你,那些大老粗不会伤害你。快下雨了,进去避一避吧,等你爸爸找过来。”
“唧。”我没有爸爸。
女人也听不懂它说的什么,把它抱起来带去了一个破烂的船头,里面俨然酒馆模样,橘黄灯光照亮,酒气氤氲。
里面很多不务正业的男人,酒味和汗臭味混合,还夹杂着些许掩盖体味的劣质香水,崽子一嗅到都差点翻白眼睡过去了。
“小可爱,困了就睡了吧,我给你哼摇篮曲。”对它很温柔的女海盗哼唱着催人入眠的调子,崽子眼皮子眨了眨,头一次睡得如此之快。
真的好困啊……
如果能躺在那个男人的胸膛,会睡得更加舒服。
……
一阵金石撞击之声接连响起。
“怪、怪物啊!杀不死的怪物!!”
“快跑——啊啊啊!”
“快去请大哥……呜啊——”
什么声音,什么声音!
太没道德了,居然吵龙睡觉!
崽子还没完全醒呢,尾巴暴躁乱甩得啪啪响,周遭的空酒瓶全被它推掉地面清脆破碎,下一刻,它被人揪尾巴倒着提起来。
脑袋朝着地面的感觉太不舒服了,血液都直往下冲,崽子憋红了脸扭动如蛆,不得已睁开眼,看到一对蕴含火光的猩红眼眸。
“唧唧唧!”崽子飞起来试图扑过去,而尾巴的束缚还在,它无法脱离男人的手,就露出讨好的笑,晃了晃自己一身肉的身躯。
“你一直在给我找麻烦,从来没有消停过。”男人面颊还带着血迹,不,是他全身都被血沐浴着,有他的,以及那些不知死活的海盗的。
他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冻得崽子一个哆嗦,爪爪都小心翼翼收起来,眼神何其无辜。
男人不作声,崽子也不敢大喘气。
气氛僵持了好一会,崽余光瞥见酒吧上火焰串连到其他地方,正烧得旺盛。
火火火……火啊!
“刃!着火了啊!”崽吓得都说人话了。
男人眉头都没抽动一下,仿佛见怪不怪,“嗯。”
嗯什么,嗯什么啊!
崽子挣扎得更加厉害了,像是要被提到砧板宰杀的草鱼,它用尽了力气变成了人类模样扑进男人怀里,眼里都逼出了眼泪。
“快出去!”少年喊破了音。
刃沉下目光,毫不犹豫解了外衣套在他身上,将人打横抱起来迈步而出。外面下了很大的雨,刚好抑制了火灾的蔓延。
刃很生气,却不知气从何来。
但他知道自己生气于安晏一人离开了枫丹廷,还惹了不小的祸事。他怎么就敢相信这些杀人越货的海盗会有善心?甚至喝下了他们带药的食物,睡得天昏地暗,就不怕他们趁之不备行凶吗!
刃觉得自己没必要为此生气,可就是控制不住,气得一时都忘了魔阴身还在复发。
“刃……”少年发出颤巍巍的声音,他紧紧靠在男人起伏不止的胸膛上,“我知道是我错了,不该惹你生气,可是我……我是不小心的,你别……别气了,不会有下次,对不起。”
雨砸在身上有点疼,安晏努力缩小身子,他冻得一直在发抖,还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可见是真的被冷到了。
刃加快了脚步,迎面跟小李带队的警备队碰上,他们递上干净的衣服给安晏披上,一起坐船返回了枫丹。
从始至终,刃都没再多说一句话。
回到家,安晏就被推进了浴室,他泡了澡才舒服许多,一出来,刃就说:“明天回璃月。”
穿着浴衣的少年猛地攥紧拳头,他没多问什么,只点点头。
今夜,安晏彻夜未眠。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又困又清醒的,生理眼泪还止不住流。
“哎……”他叹气。
睡在隔壁的刃跟他一墙之隔,他对声音敏锐,能听清安晏翻身的动静,自然也听到了叹息声。
他知道安晏没做错什么,可他们不能继续生活下去了。
崽子一天天长大,也敏感察觉出他的异样,相比璃月,枫丹还是太危险了,璃月才是他的家。
……
小家伙回到奥藏山,甘雨等人也很开心,可他坐在山头一动不动,从早到晚就这么坐着,叫吃饭才有点反应,拿着饭碗继续吃,都味如嚼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