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过去, 学校开学,符灿在学校附近又看到了蒋利峰, 那个暴富后包下酒吧为一个男生庆生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 他对那张脸很在意。
符灿盯着他,不知不觉跟了一段路, 发现他们往酒吧后门走去才停了下来。
走回去的路上符灿还在想这种感觉到底怎么来的,一时入了神, 听到身后传来的急促轰鸣声时,他余光往后一瞥,一辆机车正在加速朝他开来。
眼神一紧,他下意识觉得危险,身体迅速往旁边一让,机车猛地开了过去。
昏暗路灯下,机车男戴着头盔回过头来看他,似在嘲笑他的大惊小怪。
因为机车只是从他原先的位置旁碾压而过,哪怕他站着不动也没事。
符灿收回视线,看着胳膊上在粗糙墙面擦出来的一片伤痕,脏兮兮的,还冒着血珠。
符灿皱了眉,他可能要被郁薄衍说了。
回到家打开门的时候,他往里望了眼才走了进去。客厅亮着灯,但没人,只有小猫在地毯上抱着自己的尾巴滚来滚去。
“抖抖。”符灿习惯性和小猫打了声招呼。
小猫坐起来歪着脑袋看了看他,符灿蹲下来摸它脑袋,“就你一个,郁薄衍呢?”
符灿就是随便问问,灯是亮着的,郁薄衍肯定回来了,这时候不是健身房就是书房,要么就是他最爱的画室。
小猫不会回答他,用脑袋顶了顶他的手心后,又抱着自己尾巴玩去了。
符灿站了起来,去处理自己手上的擦伤前,他往画室那边看了眼,这一看就和从里面走出来的郁薄衍对上了眼。
符灿:“……”
“我去洗澡。”他说,说完转身就走。
“等下。”男人平静不容拒绝的声音传到耳里,让符灿下意识停了脚步。
在郁薄衍走过来前,他先转了过来,问道:“做什么?”
郁薄衍没说话,他走了过来,富有压迫感的视线打量着面前的人。他不知道做什么,但符灿的神态动作在他面前藏不了。所以他叫住他,走了过来。
“手怎么回事?”他问。
符灿抿了抿唇,他就知道郁薄衍要管他了,他干脆将手伸了出来,“不小心剐蹭到了。”
郁薄衍眼神一凝,冰凉的视线落在那片肌肤上,让符灿心头没来由跳了下。
很奇怪,和郁薄衍一起这么久,他管他的地方也不少了,符灿已经不会反感,但自己弄伤自己,还被他这样盯着,他就有种自己做错事的感觉。
就像小时候他在外面打架把自己弄伤了,面对爸妈的心虚感,很羞耻。
在他东想西想的时候,郁薄衍的手握住他的胳膊把他带到了沙发上,“等着。”
“嗯。”
郁薄衍给他拿药水去了,一边给他清洗伤口一边问道:“怎么弄的?”
符灿给他把事情讲了一遍。
郁薄衍:“我说过不要一个人……”
“我知道,”符灿打断了他的话,“但就是去了。”
姚赋文和姚彭越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人,郁薄衍叮嘱过他不要一个去偏僻的地方,开车要开他的,符灿也知道这些,但当时他就是跟过去了。
他一定见过和蒋利峰类似的脸,不然不会眼熟,不仅眼熟,他还反感。
郁薄衍:“确定恶作剧?车牌多少?”
“车牌?”当时速度太快,光线不亮,他没看清车牌,“我没看到,不是恶作剧是什么?”
不是恶作剧就只能是故意撞他,但不是,按照那个轨迹撞不到他。
郁薄衍却说:“还有一种是心理上的,实际情况不适合撞你,但在心理上他已经撞过去了。”
符灿一顿,这种神经病行为让他瞬间想到了姚彭越。
那人戴着头盔穿着机车服,他无法单凭身型确定。
但不是没有相似之处。
符灿不自觉攥紧了拳,肌肉绷紧,然后“嘶”了一声。
郁薄衍弄疼他了,但先出声的人是他,“乱动什么?”
符灿:“……”
符灿:“可以了,没那么严重。”
郁薄衍弄得也差不多了,把药水收好,棉签丢了,“符灿,别让自己受伤。”
“哦,嗯。”符灿不自在地胡乱应了,他看看自己的胳膊,“这个不能沾水,怎么洗澡?”
“用浴缸,小心一点。”
“哦。”
符灿洗了澡出来的时候,郁薄衍已经坐在床上了,他爬上去也坐在床头把手机摸过来看。
手机上有一封邮件,他点开,眼神瞬间一凝。
张勇元,就是撞了他爸的货车司机快撑不下去了。
他得了肺癌,去年就被医院诊断没几个月好活,化疗后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
符灿不希望他就这么死去,张勇元死了,那些还没查出来的秘密就要永远埋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