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及,他干脆问:“阿辞何时回?”
雪巧忧心地看他:“主子未有交代。”
这可稀奇了。
若是以往,哪怕只是离开片刻,盛延辞都会将行踪与他言明,难不成是因为在府中,没有说的必要?
还是喻呈凛伤重得小王爷已经无心他顾。
宿幼枝坐起身。
不由惊疑。
不行,他得去瞧瞧。
他要去哪,侍从也不会拦,但喻世子的院子总归不好随便出入,所以他还是先去知会了小王爷一声。
紧闭门窗的屋子内,喻呈凛披着略厚的绒毯,盛延辞于桌前快速翻过信函,听得外面禀报,下意识起身。
喻世子未抬头:“阿又姑娘等你许久,你便要留在此处不理?”
“……我没有。”
盛延辞紧赶着忙碌,就是怕让阿又等久。
要快一些,再快一些,他才好处理完寒骨关诸事,带着阿又回皇城。
小王爷看了眼桌上书册,心生动摇。
“你去便可,余下我来。”
喻世子声音虚弱,两句话便开始轻咳,绒毯下胸前处理好的伤口又开始渗出点点斑痕。
“传大夫。”盛延辞沉声道。
若平时阿又来便来了,只是此时不太方便。
他又怎么能将事情都丢给受伤的阿凛。
“我无事。”
喻呈凛脸色些许苍白:“你还是见一见阿又姑娘,莫教她忧心。”
大夫来换了药,让喻世子躺下休息。
盛延辞到底忍不住,出门去瞧阿又。
宿幼枝等在小游廊,见到他身影,便唤:“阿辞。”
“这么晚还过来做什么?”
盛延辞握住他清瘦手腕,怜惜道:“是我害你诸多奔波。”
宿幼枝摇头,问:“公子可还好?”
盛延辞手掌落在他额头,很轻地按了按:“阿又莫担忧,这里有我。”
宿幼枝瞧他脸色,虽有些严肃的痕迹,但没那般苦大仇深,喻世子的情况应当没那么危急。
还好还好。
有救就行。
只是有个伤者跟着,他也不好歪缠小王爷了,几次想无理取闹都没成行,最后欲言又止地与盛延辞道别。
“回去睡一觉我便在了,嗯?”
盛延辞顺过他额角碎发,吩咐侍从送阿又姑娘回去,他站在那里瞧。
宿幼枝走出几步,回头看他。
小王爷绷不住踏前一步,又顿住,轻声道:“回吧。”
找不到机会留下,宿幼枝也不挣扎了,带着人离开。
直到瞧不见影子,盛延辞才不舍地回来,继续未完成的事务。
喻世子见他身后无人,道:“怎未留下阿又姑娘?”
“哪好让他来你这里。”盛延辞道:“他知你受伤,很是惦念,嘱咐你多歇息。”
喻呈凛微笑道:“真是个好姑娘。”
盛延辞蹙眉看他:“你可省些力气吧。”
宿幼枝回到院子后,也睡不着,便坐在院中看星星。
夜空高悬,星芒点点,寒骨关的星空是深幽的。
若不想那些罗乱事,躺在这里也蛮惬意。
一夜忙碌,小王爷再露面已是次日晌午,精神却不见萎靡,还问宿幼枝可有想去的地方。
说到这个,小王爷还有些懊恼:“都未能带阿又玩遍关内。”
那就别想了吧。
本地人都不一定去过呢。
宿幼枝更关心火器的事,旁敲侧击:“阿辞可是忙完了?”
“算是吧。”
盛延辞将一封信件递给他,宿幼枝疑惑接过,发现是薛若兮写与他的。
薛姑娘许是太过兴奋,落下整整三页纸的笔墨。
宿幼枝愈看愈喜。
商会的事,自是本地州主更清楚。
看来小王爷也没做无用功,挪走了火器,之后也不知还做了什么,硬要那些根基深厚的商主们乱了马脚,各处生意出现乱子,连眼前的敌人都无暇顾及。
其中韩商主最惨。
本就是接手祖上,手下有几位能耐人,如今那些帮手突然举家不见,留他一人如何入手都不知,短短一天,名下店铺便关了好几处。
不过不止。
宿幼枝瞧了眼小王爷,盛延辞的目的可不会这么简单。
眼前的临王殿下扬眉,是凌人傲气:“他们既作不好这商主,那便别作了。”
哇哦。
宿幼枝夸道:“阿辞好棒。”
盛延辞又知害羞了:“阿又不准笑我。”
宿幼枝等着看商会什么时候倒台,他不出门,还有侍卫给他传递消息。
寒骨关表面风平浪静,背后暗潮汹涌,先前还张牙舞爪的商主都开始闭门不出,渐渐消失在人前也没教人注意。
宿幼枝天天坐在墙壁听外面百姓议论,只是大家对商会所知不多,只道哪家的铺子又换了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