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属于萩原研二的某一小部分热情和对生活的期待,和那场发生在神谷町的爆炸,一起被无声无息地燃尽了。
萩原研二轻轻别开头,目光逃避般看向窗外,嘟哝道:“完全被班长你看透了啊。”
原来留下的那道巨大而狰狞的伤口,从来没有愈合过。
它就好像是衣服接缝处的开线,承重墙上的缝隙,短时间内看不出什么影响,却是一场缓慢而持续蔓延的疼痛,让他不断花费更多的精力去承受它,直到将来某一天,他能从中找到那个平衡点。
而看清了一切的伊达航,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沉默却坚定地陪萩原研二走过了这艰难的一段路。
此时此刻,伊达航也只是叼着牙签低笑了一声。
“谁让你们都毕业了,还非要叫我班长呢。”
看萩原研二的神情松快了一些,伊达航才想起他本来要说的事,
“哦,对了。上午那个阿笠博士过来做笔录了,问起那张写满符号的纸的事情,看起来确实有点紧张。但是我试着问了一下,对方却什么也不肯说。”
“于是我和他说昨天不小心被我夹带在包里带回家了,让他明天过来取。”
“但他确认了在那张纸在我这里之后,似乎又松了口气。”
“班长没有提到我吧?”萩原研二一下子抬起头,目光灼灼。
“没有,你解出来了?真的有什么问题吗?”伊达航表情跟着严肃起来。
“确实有些问题,但不是班长你想的那种。”
萩原研二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关于小阵平的猜测说出来。
这件事他完全没有证据,如果说出来,不会被班长压着去看心理医生吧。
“应该……算是私事,不过班长你也不算是外人。”
萩原研二下定了决心,那双淡紫色的眼睛认真地看向伊达航。
“班长,帮我一个忙吧。”
第10章
玛克和科涅克一起从组织据点出来,走到自己的那辆黑色宾士前。
他还没动,科涅克就径直打开后排的车门,拎着箱子坐进去,俨然把他当成了司机。
玛克深呼吸了一下,才很不心平气和地坐进驾驶座,结果还没坐稳,科涅克冷淡地看了他一眼,颐气指使地道:“还不开车,你等什么?”
玛克:……
他攥紧方向盘,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嘴角一扯,刻薄的话立刻倾泻出来。
“科涅克,我开车动作再慢也比连车都开不了的人……”
他从后视镜对上那双漠然的双眼,整个人像是被北海道的风雪当头浇下来一样骤然清醒。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玛克恨不得当场咬掉自己舌头。
科涅克是疯子,这不奇怪,组织里的疯子不少,以虐杀为乐的、喜欢玩各种“游戏”的 ,还有纯粹的反社会性格的。
但科涅克和其他人不一样,他的疯是病理性的,他的精神状态极度、极度不稳定。
这是只有少部分和科涅克一起出过任务的成员才知道的事,而玛克就是其中之一。
那是前年年底,科涅克刚到日本没多久的时候。
当时有个东京本地的地下势力,悄悄用组织的一条武器走私线来运输人体器官和一些其他的违禁品。琴酒带人去港口处理,玛克表面作为情报人员在任务中辅助,实际还带着朗姆私下的任务:密切观察科涅克。
当时玛克已经成为代号成员将近两年,而且又因为能力出众获得了朗姆的赏识,并不觉得这是一个艰难的任务,只以为这是朗姆对于新来的代号成员的一次常规试探。
结果刚到现场,科涅克就从队伍里消失了,琴酒似乎习以为常,并没有说什么,玛克只好按照自己的习惯到前方去观察情况。
结果就在他们要正式行动的时候,科涅克懒散的声音忽然在通讯中响起:“有条子来了,要解决吗?”
玛克心中一紧,就听见琴酒沉冷的声音:“有多少?”
隔了一会,科涅克才慢吞吞地回答:“一、二……七八辆车吧。”
草,这怎么解决,玛克心里暗骂,除非开直升机过来空投炸弹吧?
但是不解决也不行。一来是其中有人知道组织的情报,他们不能把这些人留给警察,二来,组织解决叛徒却被警察包抄导致失败,传到里世界,那组织的里子面子可都没了。
玛克正在思考怎么破局,结果转念一想,武器是科涅克负责的,行动是琴酒调动的,行动失败,他作为朗姆的人最多受到几句不轻不重的口头责怪。
他有什么可怕的?
这些想法在玛克脑海中快速转过,本来已经混在了两波交易人手下中的他不动声色地开始后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