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死了,爷爷也死了,我还有了老婆,这简直是从小到大过得最好的一个年了,值得敲锣打鼓放鞭炮。”
“……”
要这么说,挺地狱的一个笑话,但汤眠真跟着天逢玉一块儿笑了,本来还有意问天逢玉的亲生母亲,到嘴边儿也没问,没什么必要。
两个人交往一个月的时候,天逢玉就把自己的家庭情况细细和汤眠说过了。
他的亲妈也是个很神奇的人。
天逢玉在家里同辈人排行第九,母亲是死爹的第三个老婆,婚娶的时候国家早成立了一夫一妻制,这位亲妈倒和没名分的情人不一样,正经领过结婚证。
可一张证对于天家的渣男们来说,根本没什么意义,到了孩子身上,还是个鱼龙混杂大家伙儿一起养蛊的状态。
天逢玉的妈脑子介于灵光和不灵光之间,说她不灵光,她知道进豪门以后一定要勾心斗角争家产,说她灵光,自己各方面能力都不突出,把争抢的压力全扣在了独子天逢玉身上。
天逢玉才懂事的年纪,就已经被推进了白热化的斗兽场,有了思想所接受到的一个信息,就是这位母亲给他的唯二期待:一方面击败所有的兄弟小叔,一方面还要做最讨喜的好孙子好儿子。
同时没给什么母爱,主要全是鸡娃。
天逢玉的本能让他对此做出了回应,约摸八九岁的时候,第一次小试牛刀,他没搞兄弟没搞叔伯没搞外头,先把亲妈搞了。
等把亲妈的手底下生意搞黄再兜兜转转把资产都弄到自己手里,他妈总算发现自己确实生了个想要的天式儿子,同时意识到一点,儿挺好,管不了。
然后就继续在灵光和不灵光之间晃荡,时不时给天逢玉增加点管束上的压力,后来被天逢玉搞了几次彻底发现天逢玉不受控,她终于彻底灵光了,给了天逢玉自由,决定后半生靠着儿子轻松数钱,顺便放弃了原本就不多的母爱,开始自由翱翔。
——当一个儿子逆反到天逢玉这种骑在脖子拉屎砍人先砍妈的程度,她觉得自己确实爱不起来。
到了今年,熬死了天逢玉的亲爹,这位母亲葬礼一结束马上出国了。
到上个月天逢玉偶尔提起时,已经包养了第六任小鲜肉,听说这回是Q国款。
这样的速度,和天逢玉的亲爹也算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了,唯独剩下天逢玉自己,畸形的家庭关系养出了他这种唯我独尊心情不好就发疯创人的属性,无人在意,他自己本人也不在意。
想过这些,汤眠看着天逢玉无声地皱起眉,有些沉默。
天逢玉晃晃他,又双手乱摸盛放的海棠花,“心疼了?”
“……”汤眠还不说话。
天逢玉笑了,掐着汤眠的腰不放,“我有的是钱,我现在还有你。”
“……”如果能拥有更多,谁会不想呢,汤眠被掐的有点疼也没理会,将额头靠在天逢玉的额头上。
“天哥,我爱你,我一直爱你,可我还想要更爱你,爱到把世界上所有缺少的爱,都由我一个人补给你。”
“……”
“我这么爱你,还是觉得不够,你还值得更多的爱,更多更多的,让你能永远骄傲仰起头颅的爱。”
天逢玉的眼眸中有光晃了晃,那么爱说骚话的一张嘴,好几秒没动静。
稍许,他抓着汤眠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给汤眠听自己的心跳,然后又抓着汤眠手往下放,放到其他更烫手的地方。
“……”
天哥!!
汤眠麻了,想打人了。
天逢玉笑了下,头脑和心脏一齐热起来,脸上的皮肤竟然也破天荒地有点泛红了。
他的血发烫。
“眠眠。”
“嗯?”
“你还没说呢,你家里到底一般怎么过年?”
汤眠和天逢玉互相依偎着,两个人都在平息,都在缓。
缓了会儿,汤眠道:“就很寻常,大家一起包饺子,煮饺子,发红包,看电视,然后放一点烟花爆竹,一起跨年。”
说完多加一句,“我姐包的饺子也不能吃,她做的馅儿有点苦,如果无聊可以当个赌博游戏,比比谁吃到的多。”
天逢玉笑了下,忍住了,“不写春联吗?”
“春联一般都是买现成的。”汤眠听出了话外之音,多问一句,“你会写春联吗?”
天逢玉毫不谦虚,“我练过书法,写得一手好字。”
哇,不得了,汤眠最爱给天逢玉捧场,“那我们今年自己写,多写几幅,贴在家里太有意义了。”
“嗯。”
天逢玉答应了,也觉得这个B肯定是要装一装,再者写完贴在雷逸和汤姚家里面,也是个在老婆姐姐姐夫面前无限期刷脸的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