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除了沈忍冬以外全员到齐,皆身着黑色服装,静立在“碧鸟”大堂。
李渊站在最前方,目光扫过每一个参加葬礼的人,尤其是李深和他身边的儿子。
藏在身后的拳头紧握,青筋暴起。
所有人......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他李渊的儿子是被李深蓄意杀害的。
他们却皆衣冠楚楚地站在这里,装模作样地流露出哀悼之意。
虚伪至极。
全都死不足惜。
大堂里有哀乐缓缓奏响,按照礼节,每个人都拿起面前的一支雏菊,献到照片前。
李渊率先放下手中雏菊,最后巡视了一遍在场所有人的面目,目光阴毒,如在看一片坟地。
站在大堂侧门口的下属微不可查地朝他点头。
李渊于是抬手取下从臂膀滑落到臂弯的悼念白巾。
“怎么掉了。”
他说着,举起白巾朝一旁示意,下属便弯腰过来低语,要带他前去更换新的白巾。
李渊于是从大敞的侧门随下属离开,脚步毫不停顿。
“咔哒。”
有数道门同时严密落锁。
走出大堂,李渊对着耳麦低低施令:
“放。”
片刻后,大堂里的哀乐被野兽凶恶的嘶吼声与人类撕心裂肺的呼救声盖过,混乱一片。
提前喷过药剂的雏菊花瓣凌乱飘落在地,被兽爪和人类碾成碎泥,与鲜红血迹混在一起。
......
暴雨如瀑,一辆黑车穿行其中,快速驶出港口。
李渊坐在后座,手里拿着一杯红酒,颇有闲情地看着平板上的监控画面,欣赏大堂此时的血腥场面。
他看见李深的儿子被老虎一口啃断了脖颈;李深为此目眦欲裂,却因中了雏菊上的毒而浑身无力、动弹不得,转头被饿极的两只美洲豹扑倒,争抢着撕咬......
李渊看得哂笑起来。
“碧鸟”长期将野兽活活扒皮、剁爪、肆意虐待,而后售卖赚钱。这些人大概从未想过会有这样讽刺的一天——他们反过来被野兽啃食扒皮致死。
“你总骂我蠢货,还不是轻易栽在我这种蠢货的手里。”
李渊对着视频里已经没影的李深轻嗤一声。
沈忍冬递来的种种利剑过于好用。他这种不够聪明的人只不过是随意用它们挥舞,利刃都能轻松舞溅出血。
有那么一瞬间,李渊觉得今日一切太过顺利和顺理成章,就仿佛有人早已策划好了这一切,而他只不过是作为执行人,负责按下罪孽的按钮。
李渊想不清楚,最终胡乱摇摇头。
总之,整个李家今晚都得死。
而他李渊已经买了出国的机票,尾箱里全是钞票。
雨势浩大得路都快看不清,却丝毫掩不住李渊兴奋的心跳。
车避开监控多的地方,一路往荒野的道路开。
行驶到半途,李渊突然喊停司机,撑伞下车。
他想再检查一遍自己接下来赖以为生的钞票。
呼吸紧敛,心跳如擂鼓。
李渊顾不上瓢泼风雨,聚精会神、激动而期待地看着后备箱缓缓开启。
然而,映入眼帘的并不是满满当当装着钞票的箱子——
猝不及防地,一只大黑熊从后备箱里咆哮着一跃而出,嘶吼间将他重重扑倒在雨地里。
李渊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着惊嚎起来,却完全无法阻拦身体被一寸一寸撕咬的钻心惧痛。
吃完,大黑熊抬爪拍拍圆肚子,摇头:
“最难吃的人类怎么总是交给我们大黑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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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B市公安总局,动物大队处。
“叮叮叮——”
报警电话的铃声响彻工作区。
林菘恰好经过,随手接起:
“你好,这里是B市公安总局动物大队。”
她听见沈忍冬的声音清晰从电话里传来:
“你好,我要自首。”
第92章
B市公安总局, 动物大队。
近日,大黑熊事件在网上讨论得如火如荼,各种捕风捉影的谣言四起。
上级不断敦促案件调查进展, 反复施压。
林菘一直独自顶着压力, 为此时争取和拖延时间。
终于,今天早晨,她接到了这通计划中的、来自S市的异地投案自首电话。
林菘立即联系S市公安总局, 通知跨省办案、请求协作。
公安部部长周仁便是从S市公安总局一路升任的,长期与之沆瀣一气。
但自从周仁被停职调查, S市公安总局也难逃审查, 暂时换了一批领导班子。
收到S市公安总局的回复, 林菘带着一众警员径直前往S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