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古月换了新的微信号,后缀数字为0327。被问到时,只含糊其辞地说是一个重要节日。
云倾上网一搜,原来是世界白鹤日。
另一方面,她却天衣无缝。
竟让云倾完全揪不出其它受害鸟的具体联系方式。
那年世界白鹤日的前一天,云倾又提出了分手。
这次分手,她发现鹈鹕竟会真情实感地为失去她而难过。
看着社交平台上,小鹈鹕那些痛哭流涕的话语,云倾失了神,莫名眼眶也泛热起来。
直到目光浏览至最后一行字:
“……太痛了呜呜呜,此生再也不谈白鹤姐姐!”
云倾:“……”
噢,原来古月连失恋都是一次失好几份,暂时还轮不上怀念她。
显然,这只鹈鹕的心同时碎成了很多片,每片都在不断爱上不同的姐姐鸟。
天鹅认为,肆意践踏真心的渣鹈鹕理应付出代价。
于是后来的几次恋爱,更多是一种蓄意报复。
第四次、五次……第八九十次。
但云倾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潇洒。
古月虽然把心分成了很多片,但分给她的那片总是炽烈真挚,形成一种满心满眼爱她一只鸟的错觉。
让云倾总是不自觉想起年少时,那只努力护着自己,用粉色大喙狠狠夹住坏兽的可爱小鸟……
骄傲的天鹅本只是想肆意惩罚对方。
却竟不知不觉间彻底沉沦在伤鸟伤己的游戏里,和一只渣透了的鹈鹕纠缠数年,拿不起放不下。
答应告白、提出分手、暗自等待古月的下一次追求,如此循环往复。
有时,她也分不清自己是在报复,还是在借着报复的名义蒙骗自己,只为了不伤尊严地和对方继续联系。
后来,公司迁址,云倾也搬家了。
从南方搬到北方,住在了鹈鹕所在公司的隔壁院落。
七分巧合,三分蓄意。
而这只鹈鹕竟从线上渣到了线下。
那天夜里,月黑风高,路灯也坏了。
她们在大门口相遇,甚至看不清彼此的脸。
作为新邻居,友好地打了招呼。
“你的名字叫云倾?”
鹈鹕抬起翅膀尖挠了挠脑袋,似在思考什么。
“嗯。”
云倾面上云淡风轻、冷傲疏离,实则暗自敛紧了呼吸。
后面所有扭曲的恋爱中,她都是随意捏造了个名字。
但第一段恋爱关系,她有认真告知自己的姓名。
却见古月想了半天,最后只是笑了下:“唔,有些耳熟。”
云倾心间一刺,开口语气冷漠至极:“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噢噢。”
古月分明就站在自己家的大门口,还是乖巧地答应了一声。
她磨磨蹭蹭,“其实我是想问,请问我可以夹你吗?”
天性使然,无论周围出现新人还是新兽,古月都会想要夹一夹对方。
无关风月,仅仅是为了丈量对方的体型和身形,这样鹈鹕会获得安全感。
邻居姐姐鸟静默片刻,嗓音似乎愈发冷清:“夹哪里?”
鹈鹕眼睛一亮,真以为云倾是只愿意被陌生鹈鹕夹的姐姐鸟。
想了想,她挑了个方便、且以前不曾夹过的位置,高兴又体贴地提议:
“夹脖颈。”
云倾:“……”
咬颈可是交-配缠绵间的动作。
对一只陌生的鸟便能轻易提出这种轻浮的请求,果然是一只荒唐至极的惯犯渣鸟!
于是,古月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就被那只新来的姐姐鸟叨了一下。
她可可怜怜地给自己打上了绷带。
转头在网络上向亲亲女朋友诉苦:
“她分明答应了我,下一秒却叨我,出尔反尔!”
第一次气得叨鸟的云倾冷淡回复:
“是么?可我觉得她是只好鸟。”
顿了顿,她继续敲字:
“所以你为什么要提出夹脖颈?以前到底咬过多少只鸟的脖颈?”
向来情绪内敛,连生气都仔细收着怒意的天鹅第一次连续发出这么多诘问。
没等古月回答,她便冷着脸分手拉黑一条龙,动作娴熟得堪称炉火纯青。
这便是她们的第十次分手。
而笨蛋鹈鹕摸不着头脑,看着对面那句“我觉得她是只好鸟”,伤心得整夜痛哭流涕。
她心爱的白鹭姐姐,竟然觉得一只素未谋面的、叨了她的鸟好,并且为此果断甩了她。
到底哪里好了?
她倒要亲自看看!
半个月后,古月终于以送饼干的名义,憋着一股气按响了隔壁的门。
“叮咚。”
等待片刻后,门被打开,一只大型水鸟出现在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