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故笑笑:“不愧是小郎君。”
宁洛:“我猜对了?”
殷故点头,又道:“当时我被他打得奄奄一息,无奈逃去人间。倻傩王下令,要将我挫骨扬灰,于是派鬼四处缉拿我,我身受重伤,又无家可归,逃到鹤县后便晕厥了。”
宁洛一怔,立即想起曾读过的那本怪谈。
鹤县郎中深夜救鬼,最后惨遭杀害……
宁洛的心咯噔一跳,脸上全是惊讶之情:“殷公子当时……莫不是被一个叫沈安的小郎中给救了?”
殷故一怔,略带惊讶的望着宁洛。
宁洛又道:“我曾在书中读到过相似的故事,所以……”
得知缘由,殷故才渐渐敛去惊讶,遂笑道:“小郎君还真是爱读书,连志怪小说都看过吗?”
宁洛不好意思道:“只读过一些……”
殷故颔首轻笑:“没错,是沈安。沈安将我捡回去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意识,三天后才醒过来。”
宁洛问道:“那你的伤……他可都医好了?”
殷故笑道:“哪有这么容易。当时沈安为了照顾我,闭馆三日在家,为我煎药,包扎,若没有他,恐怕我再昏个三日也醒不过来。”
宁洛听罢,暗暗松了口气。
殷故以为他在叹气,便问道:“小郎君,怎么了?”
宁洛摇摇头,柔声道:“还好殷公子当时遇到了一位好人,若是换做别的郎中,不一定敢救呢。”
殷故眼底的神色沉了沉。
宁洛凝望着他,竟感到一丝不对。
殷故眼底……竟升起淡淡柔情伤感之意……
宁洛一时看失了神,心中百般不信,却越看越觉着深情。
宁洛心悄悄一提:难道,那便是殷公子剜骨所救之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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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鹤县迷途(1)
鹤县是复承国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县城,城中只有两家医馆,两家医馆还是开的对门。
丰药堂坐堂郎中沈安,医者仁心,县中谁家贫苦看不起病的,只要到堂中来,他都会慷慨相助,分文不取。
而百草屋的坐堂郎中霍取财则恰恰相反,人如其名,凡到他堂中治病的,病总是好得慢,一副药能分两次吃的,绝不一次开完。
反正多来一次,多收一份钱。
百草屋生意不差,用的都是从外地进来的名贵草药,丰药堂中的药则是沈安趁着一周一次的闭馆日外出采买的。
百草屋虽然富丽堂皇,但来看病的人却不多。
鹤县中人人都知道,沈安郎中宅心仁厚,医术最为高明。
民间皆传,在百草屋需要五天才能治好的病,在丰药堂问诊只需要三天就能痊愈。
但丰药堂堂中破旧,许多有钱人都不大爱去,久而久之,便有了“富贵百草来,没钱丰药去”的说法。
尽管如此,百草屋的郎中还是不知足,因为嫌沈安拉低药价,抢他生意,平日里常常为难他。
这日沈安照例趁着闭馆日,到县城外的山上采药,回程途中偶遇“清心草”,费了些功夫。
清心草是极其珍贵的药材,治疗外伤一草见效,在市面上都是千金难求。此草生于悬崖峭壁,沈安羸弱,采到药时天已黑了大半。
再从山中赶回县城,没有马车,只有一双腿,紧赶慢赶的才在子时之前赶回家。
才从包袱里掏出钥匙,脚下突然一软,低头看去,竟是一个人!
沈安吓得连忙后撤两步,神情紧张的蹲下查看。
竟是一个黑衣少年!
这大半夜的,一身黑衣倒头睡在大街上,换谁也看不见呀。
沈安生怕自己刚才那一脚把人给踩坏了,于是连忙上手摸一通,结果摸到一手的血。
沈安心一提,不由得他多想,立即把少年给扛回了家。
点上烛火,才看清少年模样。白皙的脸庞上染了大半的血,他眉头紧蹙着,身上戾气尤为沉重。
沈安赶紧端来一盆温水,用毛巾擦去少年脸上的血渍后,又解开他的衣带,为他擦拭身上的血渍。
可怜的少年,身上刀伤、淤伤触目惊心,沈安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伤势,若非那少年的眉宇还时不时动一动,沈安真要觉得他已经死了。
擦去身上的血迹,沈安才得以看清这少年的伤口。
少年胸口有一道很深的致命伤,按理说,刀刺穿心脏,人必死无疑,但这位少年……
沈安心存怀疑的瞥了瞥那少年,然后掀起衣袖,手指轻捻少年手腕。
这脉一把,瞬间将沈安吓着了,木凳一倒,人连连后退。
沈安心慌:“这、这少年,没有心跳,没有脉搏!”
那岂非是具尸体了?
可那少年眉眼处,分明还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