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小厮傻然,怔楞片刻后才连忙上去扶他家少爷。
殷故沉沉呵出一口热气,不自觉将云文搂紧,咬牙切齿的投去一双布满怒火的红瞳。
云文也蒙然,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只确认抱他人是殷故后,双手紧紧抓住殷故手臂:“殷公子……”
云文转眸看向被砸上墙的曹井申,一时瞠目结舌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将他撕成碎片。”这样的想法不断在殷故脑中回荡,使他嘴部肌肉不由的抖动,身体也不自觉的往前倾斜,意图再次冲上前去。
云文见殷故神情不对,顿感不安,连忙紧紧抓他,道:“殷公子,我们,我们回去。”
殷故好似在强行抽回怒火般,猛然回头闭目,不再去看地上那贱人。
他背起云文,大步出曹府,往书院去。
他疾步行走,却步履沉重,好似每一步都能将地面压出一个坑来。
他恼极了,若非是有前车之鉴,他一定将那混球打进泥土里。
可他隐忍住了,他不愿再这般冲动杀人,使云文再覆前世沈安之辙。
可他还是恼,他根本不知该如何平息,若那股怒火不向外倾泻,任由其在体内横冲直撞,只会气坏自己,使怒火愈发猛烈。
忽的一只冰冷如霜的手抚上他脸颊,他一怔,步履一慢,听身后人颤着声音道:“殷公子不是认不得回家的路吗……”
殷故听他颤抖,心头一痛,眉头紧紧皱起。这是在作甚?
“是因怕我生气,而在故意说笑吗?”殷故这般想着,心中愈发难受。
殷故道:“随口一说罢了,你也信。”
背上人未回话,只默默将他抱紧。
云文心中恐怯:“殷公子……好凶……”
自然不敢多言。
回至书院,殷故将云文背回房,置于木椅上。
殷故回身想看他伤势,云文却是连忙垂头掩面,颤声道:“多谢……殷公子……”
殷故眉头一紧,捏起他下巴强制他抬头仰面,继而一手将他那掩面手腕擒住。
云文眼露震惊,对上殷故那双深邃眼眸,继而喉结上下一滚,心道:“殷公子……这是……意欲何为……”
殷故并未察觉,注意力全然落在那巴掌印上。
这印子红极了,那心口忧痛瞬间从殷故眼中涌出,不经意间将云文淹没。
他指背轻抚那红印,继而转身道:“你在此稍等,我去寻些消肿的东西来。”
云文讷讷的看着殷故离开,又呆滞的摸了摸自己被曹井申打得红肿的脸,心中隐隐生出奇怪的思绪。
方才殷故救他之举,和凝望他时眸中不经意露出的心疼,竟叫他隐隐感到一丝喜悦与……悸动。
他不由心道:“殷公子虽是凶了点,但……人还是挺好的。”
殷故到厨房后,谨慎的将门关起。
他召来鬼将,令他们速去准备冰块来。
而后又将冰块包裹入毛巾中,拿回去给云文进行冰敷。
那冰感才触上云文脸颊,云文便没耐住浑身颤了一下,低吟一声:“嗯……”
殷故则一把摁住云文的手,道:“莫动,此物能叫你快速消肿。”
云文眉心紧蹙,见殷故这般认真,只能默默捏拳,绷紧身子,咬紧牙根承那突如其来的冰凉。
两人就这般相对无言。
殷故非常专心的帮云文冰敷,云文却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云文心道:“凶还是真的凶……殷公子甚像那般纯真阳刚的少年……不过,他要一直帮我这般敷着吗?总觉得……怪尴尬的,要不说点什么……”
于是,云文问他:“殷公子是从哪里寻来的冰?”
“我自有我的办法。”
殷故回答得铿锵有力,一点没有是在等着夸奖的意思,也没有一点想要坦诚布公的意思。
云文一时语塞,心又道:“他是不想与我多言吗?语气感觉好生不耐烦……”
如此,云文又不敢就此话题多言。
沉默良久,云文又道上一句:“多……多谢你了……”
殷故皱眉,俨然气恼模样:“为何道谢?你何须道谢?”
云文蒙然,睁着布满疑惑的大眼睛看他:“……为何不用?”
殷故脱口道:“只要是我为你做的任何事,你皆不用道谢!”
云文怔怔看他,心中又泛起苦涩。
早年丧失双亲,一直孤苦伶仃的他,在这一刻好像隐隐感到有爱河流淌。
从未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也从未有人为他做过什么。
这么多年,皆是他为讨好邻里乡亲,为能得他人认可与夸赞,而在委屈自己做任何事。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人如此真挚待他。
【作者有话说】
你真的不解风情,到底是谁教你这么跟老婆说话的?!(来自亲妈的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