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愿伸手轻推伞柄:“你拿歪了。”
“没关系,雨是斜着飘的。”慈良问他这个周末有什么安排。
阮愿说:“在家看书吧。”
慈良笑:“在馆里还没看够吗?”
阮愿正要开口,前方有车使劲地按着喇叭,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抬眸,熟悉的宾利闯入眼帘,心脏微微一颤,一瞬间连呼吸也乱了。
连沛盯着同一把伞下的两人,黑色的瞳孔里情绪翻涌。
“有人来接我了,再见。”他快步走过去,拉开车门。
慈良还在原地站着,若有所思地看着这辆宾利。
阮愿自觉地系上安全带:“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连沛脸色铁青,咄咄逼人道,“怕被我发现你和别人卿卿我我啊!”
“阮愿,你现在厉害了,给你发消息你不回,和同事没点距离感,下着雨撑一把伞多浪漫啊!我他妈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阮愿低头看手机,的确有一条来自连沛的未读消息:怎么还没下班?
只有一条消息没回,连沛就如此生气。可往上翻,也有很多阮愿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阮愿解释说:“我没看见。”
“你当然没看见了,你光顾着和别人聊天去了。”连沛唇角上扬,露出一个冷笑。“刚才那男的是在追你吗?”
阮愿:“没有……”
“那是一个Beta吧,看上去很一般。”连沛语气充满了恶意,“你知道吗?只有这样普普通通的Beta才会看上你。但你也不至于别人一示好,就扭着屁股凑过去吧。”
阮愿睁大眼,觉得不可思议,他和慈良不过是普通的同事关系,落到连沛眼里,怎么就这样不堪。
他知道连沛瞧不上他,可为什么连沛要连带着攻击无关的人。
阮愿脑中纷乱,一时无法组织语言。
连沛用力掐住他的下颚,因为他的沉默而更加恼怒:“你哑巴啊!”
阮愿对上他的视线:“慈良工作负责,待人宽厚,脾气好,是个很优秀的Beta。”
连沛松开手,一拳打在方向盘上,脸部肌肉扭曲,去他妈的,他想听阮愿说对那男的绝对没有别的想法,阮愿竟然还夸上了!
他下车绕到另一边,拉开副驾驶车门,攥住阮愿的手腕,难以压制住火气:“下车!他这么好,你倒是跟着他走啊!”
阮愿嘴唇微抿,看上去有几分倔强:“不要。”
连沛恶狠狠地瞪着他:“怎么不要?”
阮愿:“不熟,不喜欢。”
就这么几个字,快速浇灭了连沛的怒火,他虽然胸膛仍起伏不定,但神色渐渐恢复了正常:“早这么说不就得了。”
“非得气我。”
“你是不是故意的?”
“在怪我昨天没带你去宴会?”
阮愿觉得连沛想得有点多:“……”
如果不是他了解连沛的脾气,知道他时不时地抽风,真的会怀疑连沛得了狂犬病。
连沛不知道阮愿在腹诽什么,他侧头看了一眼座位的Omega,Omega垂着头,脆弱又可怜。他啧了一声:“我周末带你出去玩,行了吧?”
阮愿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如果仔细看,能发现他的眼神变得柔和:“嗯。”
阮愿以为连沛说的带他出去玩是指的两个人的约会。
虽然约会这个词用在他们俩之间有点奇怪。但相处了三年多,少不了单独一起看电影、逛超市或者散步的时候。
阮愿从小到大,谈得上亲近的人屈指可数,所以他偶尔也会产生错觉,觉得他们俩像是一对同居的情侣,可连沛总在他差点得意忘形之际,给他一巴掌让他分清楚现实。
周末下午又是个绵绵的雨天,连沛接了个电话,让阮愿换衣服出门。
阮愿花了一分钟,套上一件灰绿色的卫衣,然后乖乖地在门口等待。
连沛穿了一件卡其夹克,翻领考究,质感复古,内搭是白色的T恤,正骚包地往袖口喷香水,余光瞅到阮愿,眉毛一拧:“你穿的什么?”
阮愿:“卫衣。”
“丑。”连沛发表完意见,打开衣柜巡视,阮愿的春装很简单,不是卫衣,就是衬衫,衬衫还是格子花纹的,是程序员爱穿的款式。
他嘀咕道:“你怎么这么土呢。”
阮愿:“嗯,你潮。”
“?”连沛不确定阮愿是在表扬他还是在拐着弯贬损他。
连沛穿西装时是商业精英,穿夹克则像是会出现在杂志封面上的Alpha。
阮愿不懂时尚,只知道他长得帅,就连套麻袋也是好看的。
上了车,阮愿才问:“去哪?”
连沛说了个俱乐部的名称:“想去室外玩攀岩,但这鬼天气没法玩,只能去俱乐部打斯诺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