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按响阮愿的门铃,阮愿这次直接不开门了,过了几分钟后,里面才传出来声音:“连沛,你这是在扰民。”
阮愿应该就站在门前,想到猫眼里看人会变形,连沛稍微站得远了一些,又怕阮愿听不见他说话,提着嗓子说道:“我就是想见你。”
阮愿被他的音量吓了一跳:“……那你想着吧。”
很无情而直白的回答。
连沛吃了不止一次闭门羹,明明他们只隔着两扇门,他却不知道对面的阮愿在做些什么。
阮愿是耐得住性子的性格,看书就能看上一整天。以前睡觉前,不做的时候,经常是他对着电脑盯数据,阮愿捧着杂志看发表的论文,那时他觉得平常,现在却觉得想念。
至少那时候他们挨得很近,他转身就能将阮愿拥入怀里。
明明才过去还不到两个月,他为什么觉得过去了更久?
见不到人,连沛反复地翻阅他们过去的聊天记录。
都是很普通的对话,“回家吗”、“在哪里”、“吃什么”,几乎没有表情包,也找不到一句情话,只有在他的逼问下,阮愿才会说“想你了”。他曾觉得阮愿在这些方面很无趣,可其实换个人对他撒娇,他只会觉得腻味。
站在旁观者的视角审视他们的对话,才发现他有很多次无视了阮愿发来的消息,也有很多次莫名其妙地生气。
他喜欢阮愿,阮愿也曾说过喜欢他,可在这一句句对话里,为什么找不到他们互相喜欢的证据?
他打开TPH,能看到阮愿上一次上线就在十几个小时前,可看不到阮愿的游戏记录,阮愿在和谁一起玩?又是谢辛新吗?会不会他和他更有默契?
他翻遍相册,没找到一张属于阮愿的照片,因为过去天天见着这个人,没想过对方会离开,所以没有留下任何证明他们这四年亲密关系的载体。
只要一停下工作,心就变得空荡荡的,找不到落点。
他知道阮愿在改装那辆思域TYPE R,想起他俩一起商量一起讨论一起着手改装的GTR。
阮愿还说把那辆GTR当成了“老婆”,可现在它在b市的车库里,宛若被打进了冷宫,已经蒙上了一层灰。
就像他一样被抛弃。
去年的五一,他回了连家,和连老爷子做了那个的约定。
今年,他没有收到连远山和连老爷子的消息,只有关千韵给他打了两个电话,问他究竟打算和家里闹到什么时候。
关千韵发愁:“你父亲这段时间心情都不好,你也不回家,你说你们父子俩这是要做什么?”
连沛说:“他们什么时候允许我和阮愿在一起,我就什么时候回家。”
关千韵言语间流露出对于阮愿的不满:“阮愿呢?阮愿就任由你和家里人为了他产生矛盾?”
连沛笑了两声,无奈又苦涩,阮愿可能巴不得他回b市去吧。
关千韵觉出端倪:“你们没和好?为什么?他这是真把自己当回事了……那你还为了他忤逆你爷爷?”
“我不想和别人相亲结婚,因为我喜欢他。”连沛说,“这是我的事。就算他不和我在一起,我也不想和一个陌生人绑定终生。”
他之前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滋味,所以不反感联姻,可现在他知道了,他不想将就,不想未来后悔。
关千韵还想劝说他:“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连沛哑声:“对于有些人来说,也许培养感情很容易,但我马上二十八岁了,我长这么大,这辈子就喜欢过阮愿一个人,我就想和他在一起,为什么不行?”
关千韵重重叹了口气:“你现在是为了这么一个人,什么都不管了吗?海泽不要了?你的公司也不管了?我听说你公司最近有好几个大客户解约了?”
“海泽本来就不是我的,至于我公司的情况……”连沛冷哼,“连远山给你说的吧,还不是他搞的鬼。”
那几个客户最终还是没能留下来,大概是连远山许诺了他们更多的好处。
虽然失去几个客户不会对公司造成威胁,但如果连远山再从中使绊子,难免会对资金运转和收益造成影响。
连沛知道,他怎么也得回b市一趟。
他回b市那天,拉着行李箱在电梯口碰见了阮愿。
两人均怔了一下。
连沛看了阮愿很多眼,才反应过来:“我回公司办点事,过几天就回来。”
“不用和我说。”阮愿神色不变。连沛没经大脑思考地攥住了他的手腕。
“阮愿。”连沛的声音里透着委屈,“今年F1要举行了,我们还能一起去看吗?”
去年他们一起去看了比赛,他知道这是阮愿心心念念的。
阮愿干脆:“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