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摔的那人穿着富贵,倒在地上半晌都没有挣扎起来,吃痛地睁开眼,恶狠狠地瞪向谢厌七。
“谢小七,你有病啊!”
谢厌七冷哼一声,把他拉了起来,“黄阿三,上次我就与你说了,不准再做这种事,不然我见一次打你一次!”
黄阿三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没好气地拂开了他的手,瞪了他一眼,转身被旁边的人扶着走开了。
谢厌七满意地点头,拍了拍手,拿出一颗碎银放到了乞丐手中,转身翻身上马,朝着年轻男子道,“走吧,去木城!”
沉默了半晌,男子才驾马追了上去,在他身侧道,“我叫钟无恨。”
谢厌七:“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钟无恨眸光向前,一字一句,“希望有一天,你不会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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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阿三揉着身体边骂边往家里赶,身旁的家丁不禁怒道,“少爷,刚才那谢小七不就一个人?我们怕他做什么!直接揍他一顿,看他还敢不敢这么对您。”
“蠢货!”黄阿三打了他一巴掌,瞪道,“你懂什么,现在他还是谢家的人,谢家一天不倒,他就不能得罪!”
家丁连连称是。
但下一刻,黄阿三揉着身体,却又露出了笑脸,“谁知道他谢府还能撑多久呢?”
来钱客栈内,吴掌柜探头看着一直没动静的男子房屋,不禁仔细反复地瞧了几眼,旁边的伙计一见凑了上来。
“掌柜的,这怪人拿了朱砂进去,怎的就不出来了?莫非他真有两下子!”
吴掌柜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拍头道,“整日无所事事盯着他做什么!事太少了?”
伙计撇了撇嘴,灰溜溜地离开了。
吴掌柜却留在原地,不禁嘀咕:“这里是金城,怎会有那种人……”
他在金城也见过这种玄乎的人,但大多都是江湖骗子,不可能会修行之术,况且五城崇尚武学,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和十四州的人有关系。
像张先生这种的,几乎没有。
思索之际,却见到屋门打开,张先生手持破布帆,腰间挎着一个破布包,步履悠哉地下了楼,朝他微微一笑,出了客栈。
看那方向,似是去东边。
金城东边,不是皇宫吗?
无人知晓他去的目的,金城四季如秋,早有圣贤定义,将秋喻为萧条破财之象,可金城大气却蒸蒸日上,皇宫中人依旧荣光满面,日子过得十分滋润。
谢府门前,来了一位外相十足的江湖骗子。
他容貌稚嫩,神色随和,并未上前求见任何人,只是修长指尖摩挲着铜钱,另一只手握紧布条,慢条斯理地打量着周遭。
谢府迎客家丁不明所以,只是神色古怪地盯着他看了几眼,又在对视后匆匆移开目光,那双眼睛像能洞悉人心,他几乎不敢对视一刻。
男子在原地待了半晌,这才慢悠悠地抬头,看向了今日的天色,日头为斜,旁边的树上落下一直鸟雀,他微抿了抿唇,只叹息着摇头,那指尖像是极快的掠过什么东西,这才真正走向谢府。
声音温和:“在下张不问,求见谢老爷。”
家丁虽不知这个叫张不问的怪人为何要在府外驻足良久才求见,但他还是什么也没问,转身进去禀报了。
此人玄乎不已,他向来信些东西,自是不敢得罪。
谢老爷此刻正心急如焚地处理着一些事,听到这个连名字都没听过的人求见,心里实在是没有任何的耐心,只摆了摆手,让人打发了去。
听到这话的张不问沉默了半晌,哂道,“劳烦再问问谢老爷,若我能救小公子一命,是否能见上一面?若是这般还不见,那是张某今日叨扰了。”
话落,他微微颔首,转身又看向了另一侧。
日照斜阳。
家丁闻言大骇,知道此事不简单,连滚带爬地跑进去告知谢老爷。
不知家丁是如何禀报,谢老爷面容惊恐地从府内跑出来,目光浑浊泛红地盯着张不问。
“你是……张先生?”谢老爷张了张嘴,他从家丁口中得知他叫张不问。
张不问点头回答,又看向了一旁已经鸟雀不再的树枝,温声道,“若谢老爷方才出来,谢家恐有一线生机,可如今时机已过,能否保下小公子,都不得而知。”
此言一听实在像行骗话术,可谢老爷却听的面色惨白,盯着他半晌,唇颤抖不停,都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他垂下头,悔恨道,“天意啊……谢家命该如此!”他抹了一把泪,想将张不问请进府,却见男子纹丝不动,摇着头。
“不必再进,谢老爷可做好准备了?”
这话实在惊恐,青天白日,家丁却听的脊背发凉,莫名地盯着眼前的消瘦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