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江望景想不出一个确切的形容词来描述自己的手足兄弟。
丁点血缘关系,真是算计到家了。
原来生气到极点是会发抖的。
江望景忍了再忍,指甲掐住手心里的软肉,企图用疼痛来麻痹神经让自己保持冷静。
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恶心。
片刻,他装作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阖上眼,淡道:“随便,你开心就好。”
“如果只是来告诉我这些,那么慢走不送。”
江闻礼没料到他如此淡定,预想的抓狂似乎并没有出现。
青年冷冷地哼声,随后双手插兜往外走,“别逞强了哥,看谁能笑到最后。”
江望景指尖在桌面轻敲,叫住他,“我会给你留面子,但前提是你得有脑子。”
从小江望景就不待见这个弟弟,想不到长大后还是那么令人讨厌。
父亲出轨小三上位。
电视剧才有的狗血桥段他都经历过。
江望景对亲情没多大感受,依稀记得小时候在家玩,偷偷溜进父亲房间。
却正巧撞破了一出好戏。
年幼的江望景躲在衣柜目睹了全部。
那女人正是他现在的继母,江闻礼的亲妈。
从父亲把她领进门起,所有都变了,启初他们还会放些关注力在江望景身上。
随着时间慢慢推移,江闻礼出生了。
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
第36章 能交往下去就说明有戏
偌大的家没有他的一席之地。
江望景深深叹了口气,觉得眼前有些迷蒙。
来到这个世界走一遭到底是为了什么。
受苦受难?
他吃过的苦头好像够多了,又不是犯了天条非置于死地不可。
换做是别人,还能像江望景江望景一样大大咧咧活着吗。
没有关注,没有爱。
人生缺失了许多意义。
记得上学那会,他和江闻礼在一个学校。
经常一起打交道的朋友们都知道两人是兄弟,见面也会象征性和江闻礼打招呼。
这事搞得江望景非常尴尬,即便大家都知道两人同父异母。
可是富家子弟,家事混乱的又不在少数,没谁像他似的斤斤计较这些。
说吧显得矫情,不说吧心里难受。
唯独裴序,一直没用正眼瞧过江闻礼。
这还要从中学时某天的大课间说起。
扫除轮到了江望景,当他打扫干净多媒体教室准备离开。
就发现那扇原本敞开的大门不知被谁无意关住了。
又重又厚的门板,推不开撞不坏。
快到放学时间,江望景急得打转。
多媒体教室在五楼,甚至都不能翻窗跳出去。
更惨的是,第二天是周六。
要是真的把他锁在教室,说不定整个周末都不会有人发现。
闷重的铃声响过一遍,完全掩盖住了江望景急促的敲门声。
教室外,天色逐渐暗下来。
逗留在校的学生越来越少,最后,学校也只剩下了他一人。
江望景无助又绝望,抱着膝盖靠墙坐在那。
不知过了多久,走廊响起一连串脚步声。
江望景竖起耳朵仔细辨别,声音离他越来越近,随着时间推移愈发之真切。
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顿时来了劲,爬起来用尽全力敲打门板。
门开了,映入眼帘的人是裴序。
教导主任和纪宴卿站在不远处。
到现在为止江望景还记得比什么都清楚。
裴序是他亲自挑选的好朋友。
永远都是。
自那之后又隔了很久,江闻礼在餐桌上说漏嘴了。
江望景才知道。
原来那天把他锁在教室的元凶正是江闻礼。
不是意外,就是故意的。
可惜没得逞。
从小到大,江闻礼坑了江望景无数回。
每次都把他往死里坑。
上学搞恶作剧,长大抢合作商。
江望景从来对江闻礼没有好感。
什么德行养什么孩子,小三的孩子同样下作。
回到现在思绪戛然而止,一支烟也刚好燃尽。
想这种烂人真是浪费感情。
江望景夹着烟蒂的手指轻捻,把烟灰戳灭。
微弱的火星接触到烟灰缸底,发出滋啦一声不甘的回响。
无趣,不好玩。
下辈子投胎他要当棵草,无忧无虑吸收阳光就行。
要是能做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也行,至少能得到父母的爱。
——
江望景靠在窗边发了好长时间呆。
慢慢掏出手机,闷不做声订了张几天后飞南方的机票。
他想母亲了。
大早晨碰上扫把星晦气死了。不过自己也怼了江闻礼,不算太吃亏。
等到处理完工作再看表,时间已经走到十一点多。
江望景累得腰酸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