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景有点烦恼,甚至是犯了难。
他硬着头皮下了车。
月色黑凉,微弱的亮处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他走近,看到江闻礼就站在不远处花坛边等他。
江望景不屑瞟了一眼,停下脚步,“有必要等我?”
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时间停滞了几分钟。
“你猜猜父亲为什么叫你回家?”江闻礼双手抱臂,意味深长道。
“我不感兴趣。”
江望景脸上表情很淡,并没有被一句话压出心理负担。
也对,毕竟他对江闻礼的态度向来如此。
“真的吗?”江闻礼说话卖关子,“如果我说,是关于你的感情方面呢?”
感情?
莫非又是和纪宴卿扯上关系了。
想到这江望景瞬间就变了脸色,说话语调也紧张起来,“你什么意思。”
心尖的如海浪翻涌,江望景强压几分不安,硬生生将所有情绪掩在眼底。
他静了静开口说话:“少多管闲事,我的事与你无关。”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你猜我知道多少,不知道待会说给父亲听,他会是什么反应。”
寂静寒冷的夜,江闻礼笑的渗人。
似乎笃定了江望景会慌乱阵脚,这句话听起来格外嘲弄。
“你敢!!!”他猛地冲上去揪住江闻礼衣领。
玩心理战,看谁先破防。等的就是现在,鱼上钩了才好收网。
江闻礼不动,任由江望景张牙舞爪地恐吓。
月光下的两人剑拔弩张,随时都可能打起来。
男子笑容肆意,他掰开江望景掐住他脖颈的手指,慢慢说:“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别着急生气啊哥。”
“你…!”
江望景喉结微动,压不住的怒意直往脑门蹿。
要不是在家,他恨不得马上暴揍江闻礼一顿,把人打到吐血。
下一秒嘲笑声就响起,“哈哈哈哥,你也太蠢了吧,我就是诈你一下,看看你最近有没有……”
果然不出所料被骗了,却莫名心安不少。
只要和纪宴卿没关系,纵使犯下滔天大罪也不用谁来指手画脚。
“脑残是病,早发现早治。”江望景皱了皱眉,松开手向后推了他一把。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江闻礼拍拍衣服的褶皱,继续说:“昨天我和父亲说,最近同江氏有往来的那家公司,项目负责人和你年龄相仿,想引荐给你认识一下。”
“我想,他叫你来应该也是要和你谈谈这件事。”
“我知道了。”江望景已经不想理会这个胡言乱语的疯子。
“疯子”往前一拦,截了他去路。
似乎是刻意揭开伤疤撒盐。江闻礼装出恍然大悟地模样。
他眼底是藏不住的笑意:“哥也不用太担心,他是Beta,和你应该很相配。”
“配你.妈。”江望景大声呵斥,“江闻礼你别给脸不要脸。”
被戳了痛处,江望景不爽到了极致。
这么多年来小心翼翼隐藏的秘密,到头来却被当成笑话随便开玩笑。
江望景手指紧握成拳,指关节捏到泛了白,戾气藏都藏不住。
他仿佛愤怒侵蚀的野兽,极力克制着内心的爆发。
指甲嵌进手心,血从指缝溢了出来,可是江望景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有说错话吗,你与Omega信息素相斥难道是我胡诌不成。”
江闻礼火上浇油,又添一把柴。“我是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好心帮你。”
江望景不想再掉进圈套里丧失理智,冷声道:“不用你帮忙。”
“该想想人生大事了,阿姨可等不了你那么久。”
瞬间江望景浑身的血都凉透了,他以为自己幻听了,愣怔在原地僵的发麻。
寒风吹得衣摆都在飘。他心口一阵冷意拂过,被彻底激怒的感觉令大脑无法思考。
江闻礼却不适时的低俯在他耳边小声说:“她没几年能活了,趁早吧哥。”
说谁都能忍住,唯独母亲不行。
顷刻拳头不偏不倚落在江闻礼侧脸,金丝框的眼镜碎了,口鼻也当场沁了血。
江闻礼不还手,他觉得奇怪。明知有问题,还是一拳又一拳不要命的砸下。
正在气头上哪顾得了这些,江望景已经有点不理智了,根本顾不得江闻礼是在给他下套。
拳拳到肉,就差没戴上指虎把牙都打碎。
在院中的保姆被争吵声吸引过来,赶紧劝架拉开两人距离。
一时之间,侧院乱成一锅粥,围了不少人保姆和安保。
有劝架把江望景拉开的,有拿了药箱为江二少爷止血上药的。
等到江父被惊扰来时,江闻礼佯作心善,捂着脸把众人驱散。
有位中年女人急急忙忙从人堆挤进来,心疼的把江闻礼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