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滚草(76)

“人家家那么有钱,她都不知道,还时不时给他买最便宜的辣条吃。”

“哈哈哈哈哈,他妈的,真是个小丑,哥谭市的神!”橙发笑得花枝乱颤。

黑指甲也是,一下没忍住笑出了猪叫,“喂!你们是没看到她给小红当狗那副谄媚的样子,思思,你好漂亮,思思,你好善良,脑子被驴啃了吧。”

“我们眼睛哪里瞎了,要我说你这计划太失败了,时应怎么可能喜欢她啊,看她笑话而已。去不了别墅怎么办?下个月去网吧打游戏都没钱抽烟了。”

“啧。除了他家还有别人家啊,时家隔壁也有个上初中的小丫头,姓吕,不过就不知道会不会像程思敏那么好骗了。”

三个女孩你推我一下我踢你一脚,嬉笑怒骂,带着他们劫富济贫的新计划走出了卫生间。

大约安静了十分钟。

在无人注意的女厕隔间内,被贬低为为“死肥猪”“小丑”的程思敏抱着自己的膝盖蹲在马桶上痛哭出声。

情感受伤,自尊受挫,这被朋友欺骗轻视的痛苦是如此的强烈,以至于心脏好像被泼上了一锅热油。

窗外下大雨,窗内下亦是。

泪花如山洪般从她两只紧闭的眼睛中冒出来,把彩色的睫毛膏,黑色的眼线,全都冲到了她的面颊上,好像泥石流的灾难现场。

第38章 独栋别墅和小户型住宅

独栋别墅与小户型住宅的居住感相差甚远,但那晚,躺在床上的时应和程思敏共享着同一种彻夜难眠。

时应在乳胶席梦思上转过身,程思敏也在棉花床垫上翻个面。

时应睁开眼从床头取来手机攥在掌心,程思敏则支起脑袋聆听父母房间内的座机。

凌晨两点,李湘群和她的教友们还在阁楼敲锣打鼓做法驱邪,程伟和陈晓芬忙碌一天回家,开始在家中叮叮咣咣地洗漱。

时应和程思敏在不同的空间内同时叹气,用枕头死死地捂住耳朵。

甚至他俩思考的事情也差不了太多,时应简直鄙视自己,怎么可以放任苟且的感情作怪,喜欢上自己最好的朋友。程思敏也很鄙视他,因为他竟然向她隐瞒了自己的家庭住址,从来没有真心待她。

她虽然蠢笨,但罪不至此,乔永红等人和她认识不过几周,他们对她的了解有限,可以使尽全力鄙夷她,欺骗她。她在轻信他人这方面栽了跟头,顶多算作皮外伤,拍拍灰尘擦掉眼泪爬起来积极改正就好。

但时应是特殊的,他是她从记事以来最要好的朋友,一旦想到这么多年,时应表面和她虚与委蛇,实际在心底里也默默将她归为“垃圾”,“不配”,她像是中了化骨绵掌,整个人都会在剧痛中融化。

于是第二天开学,领完新书后,眼皮浮肿的程思敏主动在停车棚内拦住眼下乌青的时应。

昨夜一场大雨,打落不少开始变黄的树叶,青砖铺成的路面上残留些许水洼。

时应推着银色的山地车碾过地上的落叶,躲过砖缝的积水驻足回头看她。

程思敏的书包扔在车筐里,把昨天借他的衣服还了。人没正行,跨坐在自己车把掉漆的坤车后座上,两只脚踏在地上往前挪动,把旧球鞋踩进小水坑,溅起水花道:“时应,以后我不会再找你出去和思思他们一起玩儿了。”

时应没说话,她又低头补充道:“我也不和他们玩儿了。你说得对,他们确实没我想的那么好。”

程思敏并不想和时应复述昨晚她躲进女厕时意外听到的评价,那对她来说是一种二次伤害,时应压根也没问,他只是安静的听完她的结论,说了句:“知道了。”然后伸手拉着她的车把往前带了下,让她的两只脚离开那片脏水。

“我说真的,如果你在学校外面碰到思思千万别跟她打招呼。她,她那个名字是假的,父母在外国也是假的,辍学的事由应该也是假的,总之,你看到他们直接跑就行了。千万躲着点。”她可不希望时应因为自己眼瞎而遭遇任何损失。

挨打不行,被入室盗窃更不行。

“我干嘛和她打招呼。你不提我都把这个人忘了。”时应不知道程思敏为什么一夜之间突然化魂了,他也不敢多问,但少年周身萦绕的烦闷顿时消散得一干二净,于是按照昨天二人之间的承诺:要努力改正性格,不和她吵架,非常为她着想地提出如下建议。

“走吧,你要买书皮吗?现在不去一会儿就没好看的了。”

“嗯,要去的,我早上管我妈要了点买辅导书的钱,等下还得把假期借你的钱还了呢。”

租溜冰鞋一次,吃烤串两次,打台球若干,还有时应给她买了好几瓶各式各样的饮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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