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昌翻了个白眼,主仆一个德性。
梁飞若似是不解,拧着眉头,盯着她看,忽然一击掌,表情夸张,“天啦!海桃你都成亲啦!我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戈红昌被吓了一跳,看吧看吧,才装几天大家闺秀,又要原形毕露了。
海桃只一个劲的笑,笑得一脸幸福,“主子,我这发髻还要不要拆了?”
梁飞若手里捏着帕子按了按方才差点乱飞的眼睛嘴巴,抬手拉住了她的手:“不必不必,你都已经嫁做人妇了,怎么还同夫君分居?是我考虑不周了。等这趟差事办完,你就去找景鹏吧。”
景鹏在宫里当差,催着海桃夫妻团聚,还不是暗示那位爷别磨蹭了!
戈红昌忍着笑没有拆穿她,装装装,看你还能装多久,看吧,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海桃是个笨蛋美人,凡事不多想,闻言,很干脆的答应了一声。
*
“若若……”靳无宴握住了正给他磨墨的那只手。看折子太入神,本能使然。差点就拉进怀里了。
顿住。
甩开。
景鹏:“……”
靳无宴垂下手在裤腿上来回擦了两下,很嫌弃。
“现在什么时辰了?”
景鹏看向漏刻说:“申正一刻。”
靳无宴放下笔,隐隐的烦躁,“那个,她……”
“是,”景鹏想起什么,立刻奉上,说:“梁鲁大人让卑职转交殿下的。”
靳无宴盯着那黑底金字的令牌一时回不过来神,没接。
景鹏想了想,又说:“梁大人说这令牌是殿下昨夜遗失在梁府的,怕殿下着急,就赶紧给送来了。”
靳无宴起身,屋外暗沉,屋内不知何时已掌了灯,偌大的宫殿,空荡荡的,忽然,很寂寞。
他推开大殿的门,一阵狂风涌了进来,头顶浓云翻滚,看着就是一场倾盆大雨。
他折身取了几样东西,“去梁府!”
第5章
“你,在做什么?”梁飞若站在他身后看了好一会了,见他专心致志又笨手笨脚的样子,忍不住出了声。
柳轻书明显吓了一跳,伞一歪,草丛中的小野猫眼看就要跑走,梁飞若越过他,眼疾手快一把掐住。
柳轻书低呼一声,赶紧握住伞柄,高高举起。
梁飞若蹲在地上,仰头看去,看到了撑在自己头顶的伞,以及站在伞外的人。一时有些晃神,看不清撑伞的人,眼前之景似乎与记忆中的某个场景重合,有种悲伤又温暖的感觉。
柳轻书也看清了她,呼吸一顿,脸就红了。
片刻的晃神,梁飞若摇了摇头,心里有些奇怪。指了指不远处的亭子,“咱们去那。”
柳轻书照旧举着伞,罩住她和小猫,自己站在伞外。
二人的身量差不多高,不过梁飞若的脚步明显轻快许多,但她刻意放慢脚步等了等他。
“这只小猫受伤了,姑娘你抓紧他,我替它上药。”进了亭子,柳轻书快速的说道,“你,你也当心点,别被抓伤了。”
等二人合力将受伤的小猫包扎好,又喂了食,彼此也算认识了。
“我以前也喜欢养小动物,我养过一只纯白的猎鹰,它的眼珠子像宝石一样漂亮,展开翅膀比你还长两个头的高度,它的喙爪像铁钩一样坚硬,飞得又高又快,能捕天鹅,野兔,还曾啄伤过一只猛虎的眼睛,救过我的命。”
柳轻书被她说的一脸神往,“天下竟有这样的神鹰,真想见一见。”
梁飞若有一搭没一搭的抚摸着小猫的脑袋,在她的手里小野猫竟出奇的乖顺,同先前跟柳轻书对峙的时候张牙舞爪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同一只。
“它死了,”梁飞若抚了下长长的羽毛耳饰,“这是它的翎毛做成的耳饰。小白是跟我一起长大的,好久以前它就老死了,我对它不错,也算给它养老送终了。”
柳轻书见她语气轻松活泼,也跟着笑了起来,“你真善良。”
梁飞若愣了下。
亭子外雨幕绵绵,柳轻书似乎这才想起不对劲,问:“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山里头啊?你家里人呢?”
梁飞若见他一副俊俏书生的打扮,举止温柔,说话温吞,尤其是那一把“舍己为人”的伞简直是撑到了她的心里,忍不住想逗一逗他,说:“小郎君是外地人?”
柳轻书这才想起自己没有自报家门,忙施了一礼,说:“在下青州城柳氏族人名唤柳轻书,家父原青州陇西军指挥使,因伐楚有功,被王太孙殿下提拔为京官。父兄昨日已到了平乐城,小子路上吃坏了肚子,耽搁了一日。”
梁飞若随口一问,不料他连家底都掀了,转了转眼珠子,问:“你几岁了?”
柳轻书:“小子天照……呃……文昭二十四年二月生人,今年十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