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若,”他真的快要被她给磨死了,低头看向腰间的手,以及下身藏不住的反应,恨不能登基头一天就做个昏君,不管外头所有人,被嘲笑也无所谓,他都觉得自己举步维艰了。
桑波:“王后,您劝劝陛下吧,大家都等着呢!”这是实在被逼得没法子,曲线救国了。
靳无宴没忍住笑出了声。
梁飞若自他身后站起,一只手摸索着按住他心脏的位置,“这里怎么样?你上回发病,心脏有没有什么事?”
靳无宴有些意外,安抚的盖住她的手背,“我没事,你放心……”
“你没事你没事你没事!”她忽然情绪激动起来,“你没事上次还病的那么重!你怎么就是不听劝,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将自己逼那么紧,要吃饭要睡觉要休息,你怎么就是不听话,你一直这样不听话,你叫我如何安心?”
靳无宴转过身抱住她,“那就不要安心好了,从今后你管着我,我只听你一人的。”他低头想亲她的额头,捧起她的脸,不知何时她早就泪流满面。
梁飞若并不好哭,她的眼泪可以说很稀有,靳无宴不由愣住,一种无言的怜惜悸动狠狠攥住了他的心。
“若若。”
“梁三,啊哈哈……”这次是新城公主的声音了,大概是桑波苦喊不出,只能搬了救兵过来。
梁飞若深吸一口气,“早点回来,我有话和你说,很重要。”
靳无宴被她眼中的泪拘住神魂,这次是真的不想走了。很心疼,然而大红喜烛爆燃,新婚之夜,又让人生出无限遐想。他仿佛发现了一个崭新的梁飞若,吸引着他想探索更多,想将她欺负到哭,狠狠的。
梁飞若放开了他,“快去快回。”
新城公主大剌剌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醉意:“大侄,大侄媳妇,你们再不出来,我要撞门了啊!撞了啊!”
“来了!”靳无宴总算高声回应了句。却也没立刻出去,而是径自去了窗户边,打开窗子,双手撑在窗沿上,呼气吸气,呼气吸气。
边上伸过来一只细白的手,递上一杯冷茶。
他接过,一口干了,自始至终不敢再看她一眼。
“冷茶不好,下次不要喝了,”梁飞若说。
靳无言心道:“不是你递过来的?”瞥了她一眼,又无奈又宠溺。
他总算平复了下来,往大门走去。
门都打开了。梁飞若忽然又急急说了句,“你早些回来,我等你。”
门口站了好些人,她的声音就这样飘了出去,进了每个人的耳里。
靳无宴羞涩的扶额,心里是甜蜜的。他身高腿长,宽肩窄腰,站在人群里是那样的出众。
新城公主眉飞色舞的搞怪,拖长了调子:“哎哟,新娘子这是等不及啦。大侄,今晚加油干,明儿让新娘子下不了床……哎哎呀!”
“姑姑,”靳无宴无奈的直摇头,单手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拖走了。
桑波追着靳无宴跑,“陛下,您的嘴角,对对,有口脂。”
“您的发冠也歪了,奴才给您正正。这不行啊,去前头那个屋,叫婢子给您重新梳一下吧。”
说话声渐渐远去,梁飞若的一颗心也冷了下来。
她暗暗攥紧了拳头,之前以为是那人故意吓唬自己,没想到竟是真的。
她真的忘记了他,下一步会怎样?渐渐的忘记所有人,然后再忘记自己?成为一具行尸走肉?
收了脸上的泪,她的神色变冷,不行,她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之前只当是那人妄言,吓唬她,她心里虽有担忧,但不想旁人担心也就没说。可现在她真的发生了变化。
应该同靳无宴讲的,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帮她,就像她当初竭尽所能的救他一样。
她不是那种喜欢自苦且自我感动的人,遇到了什么事就默默的躲起来,臆想那人会发疯,在自己坟头草五尺深的时候还对自己念念不忘。
如果她活,自是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他只对她一个人好。若是她死,也希望他能过好余生,毕竟她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便是他负了心,又如何?
婚服厚重,头发也揉的乱七八糟不像样。
梁飞若一面想着心事,一面解了发辫,撒开头发。头皮一下子轻松不少。又转去巨大的衣柜前,换了身轻薄的长裙。人站在柜子前还没离开,忽然整个人猛得一个晃荡。
紧接着眼前一黑,一头栽进了柜子,被崭新华美的衣裙淹没。
时间也就过了大概两刻众钟,敞开的窗户落进来一颗小石子。
哒哒哒。
半晌过去,屋内没有反应。
一道黑影窜了进来,像飞掠的黑燕。
就着明晃晃的喜烛,他将屋内的布置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