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鲁抓着脑袋想了想,又笑起来,“嘿!不就是扮贤妻良母嘛!大哥你还记不记得,有一阵子小妹跟着王太孙就是这副德性。她这是害怕配不上王太孙,学着做大家闺秀呢。”
梁昆想起小妹曾经闹得笑话,也跟着笑起来,那一阵子她掐嗓子拧脖子说话,可把王太孙吓得不轻,大家都当她中了邪,还找了巫蛊师给她驱邪。
俩位兄长并没将小妹的作妖当回事。
反正她又不是第一次作妖了。
只有俩位嫂嫂心里还有些担心,小妹确实喜欢作妖,可没一次有这次时间这么长。不过想想她这段时间说话做事妥妥的世家贵女气派,连她俩个都自愧不如,大概真如他们猜的那样害怕配不上王太孙才如此要求苛待自己吧?
长嫂如母,真是又心疼又欣慰。
梁家兄弟各自回房,同妻子儿女亲热了一会,又吃了些东西垫肚子,沐浴更衣。
梁鲁沐浴的时候,看到房间收叠的整整齐齐,连四季衣裳都分门别类摆放的有模有样,甚至入冬的衣裳都裁好了,随口道:“你别一直劳烦大嫂帮咱们做这些,她有五个孩子要照顾,咱们乱就乱些吧。”
妻子红昌愣了下,说:“不是大嫂,是小妹,是小妹帮忙收拾的。”
二嫂红昌也是一位武将,随夫征战多年,这次也是怀了老四才提前回到平乐。武将大都生性粗鲁大条,相比于大嫂的细致温柔,二房通常都是乱糟糟的。
梁家俩兄弟一共生了九个孩子,基本都是大嫂在管,家里事多,她也常常左支右绌,忙不过来。
梁鲁想起小妹一直没名没分的跟着靳无宴,跟个小奴隶似的,除了会作妖,她确实将人家衣食住行都安排的井井有条,“啧!”了一声,也就没说话了。
*
梁飞若不是容易生气的人,走到自己屋子门口,气也就消了。
她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自她醒来,就时不时的在她面前提起那位高高在上的王太孙,她又不认识他,他的好与坏,婚嫁与否,又关她什么事?
她知道自己二十有二了,放眼整个平乐城,就没有像她这么大的女娘还待字闺中,可这不是一直战事不断,她一心的想为爹娘报仇,这婚事才耽搁下来的嘛。
她又不是不想嫁。
难道女娘大了,兄嫂的家就真的不是自己家了?
他们这是变着法儿的撵自己走?
唉,等过阵子一切都安定下来了,她就给自己安排相亲,也不知还有没有像她这么大的还没婚配的郎君了。
愁!
从小院走回正门,见正厅院子里都是来来往往的人,东西也摆的乱七八糟,无人收叠。不大的梁府比集市还热闹。
嫂子们都急不可耐的同自己的夫君亲热去了。也没人管管。
梁飞若无声的摇了摇头,这个家离了自己,迟早得散!
而后,她接连的喊人吩咐下去,一面指挥人将兄长带回来的东西,分门别类收拾整理,一面又命厨房烧水造饭。
随同梁家兄弟回来的,有不少是梁家家臣,有家室的自然各自回了家去,没有成家的,也没别处可以去的,暂时都歇在梁府的院子里。
横七竖八的或站或坐或躺。
他们这些人都跟梁三很熟,以前她做男装打扮的时候,时常同他们猜拳喝酒,突然见她换了女装,一时还有些别扭,有的还不自觉撇开眼红了脸。
悄悄议论起来,“没想到三公子换了女装这般好看。”
“不是三公子啦,是三娘子啊。”
“我以前就说三娘子模样不差,你们还不信我。看,打脸了吧?”
等到大嫂满面红光的和丈夫亲热够了,出来,整个梁府虽然忙忙碌碌,却有条不紊,各司其职,就连那八个调皮捣蛋的孩子,也被安排了事做。
徐冰以前被八个小祖宗折腾的头昏脑胀,竟不知小妹对付孩子们这么有一套,她忽然有些懊恼,早知道小妹这么能干,就算是抱住她的大.腿也不让她去战场啊,就该让她留下来帮忙收拾这群小祖宗。
梁飞若怀里还抱着二哥家的小女儿,才俩个月的娃娃,醒了后,啼哭不止,也就到了她怀里才安稳。
梁飞若一手抱娃,一手在案前写写画画,笔走游龙,下人拿了条子,或去街上采买,或去别人家借用器物,还要订购一些食材器皿。此番大捷。不仅皇宫要大宴群臣,作为拥有一支独立军队的梁家,也要犒劳家臣,抚恤遗孤,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要有人去做。
此时梁鲁和戈红昌也出了屋子,走了出来,站在边上看。
红昌用胳膊肘戳了戳丈夫,说:“以前只看到小妹对王太孙的部曲如此费心周到,我常常忙到脚不沾地,她也不肯帮我,还告诫我要尽早习惯,独立自强。这是怎么了?终于想起来,她还不是靳家妇,晓得帮帮娘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