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雪怕生,你莫要碰它,自己想办法让它走一走。”
阿榆还怕累呢,你怎么不让它自己想办法走一走?
叶昭榆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面上却恭敬道:
“好的,了解,这就想办法。”
摩那楼诘看她一眼,随后扬鞭策马,纵马在马场上飞驰。
叶昭榆蹲在地上和红眼睛对视了一秒,好声好气哄道:
“小兔叽,要不我们换个地方走走?”
白团子在原地挪了挪,随后用屁股对着她。
叶昭榆:“……”
刺儿头是吧,那不好意思,本郡主专治各种不服。
不一会儿,跑马场上便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
一女子骑在马背上,马的尾巴上拴着一根胡萝卜,后边跟着一个跑出了残影的白团子。
叶昭榆嘴里叼着一根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咧嘴一笑。
“哎,对,跑起来,这不跑的挺好的嘛。”
正策马的众人听见动静后回头,便看见了这一幕,顿时嘴角齐齐一抽。
好一个没有爱心的中原女子。
叶昭榆刚把头转回来,一股压迫感猛然碾来。
与她相对的方向上,一道幻影势如破竹地朝她冲来。
两马侧身而过的那一刻,一只遒劲有力的手臂锢着她的腰瞬间将她带走。
马场上顿时传来一阵欢呼,吹着嘹亮的口哨打趣。
叶昭榆被禁锢在马背上,还不等她稳住身形,马的速度便又提了一个高度。
速度过快,周遭万物都成了残影,她心跳也随着速度飙升。
她从来没骑过这么快的马,快的像是要去赴一场与死神的约。
她害怕的抓着身后人的衣服,大叫起来,“停下!快停下!”
耳边全是风声,那人凑的极近,似是咬着她的耳朵开口,热气喷薄。
“本少主的兔子,是让你那样遛的,嗯?”
话音落下,马的速度又提升了几度。
“哇啊啊啊啊……,我害怕,要不你在马尾巴上栓个鸡腿,我也跟在后边跑!”
她要自己跑!
命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晚了。”
他将鞭子狠狠一甩,“驾!”
随后信马由缰。
速度提到极限,叶昭榆的心跳仿佛都要停止了,她眼睁睁地看着背后的人带着她冲向带刃的栅栏。
“胡萝卜!我不要鸡腿了,你也可以换成胡萝卜!啊啊啊啊啊啊……”
“嘶!”
临崖急刹,悬崖勒马,战马仰头发出一阵尖锐的嘶鸣。
叶昭榆怔怔地看着尖刃贴着她的腿骨,整个人魂在天外。
她跌下马,两股颤颤的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神色惊恐的看着坐在马背上,一手挽着缰绳,一派从容淡定的人,正别有兴味的欣赏她的狼狈。
疯子!
信马由缰?
有那么一刻,他是不是真的想死?
摩那楼诘琉璃色的眼眸盯着她的眼睛,看着里面盈满骇色,满意地勾了勾唇。
随后调转马头往回走去,怕他,这才乖嘛。
人人看着他的眼里都写满了惊恐,她的眼里怎么能没有呢?
就是要堵住她所有的退路,撕碎她所有的幻想,才能将她的傲骨驯服。
熬鹰啊,就是这么来的。
叶昭榆坐在地上喘着喘着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而后被人抬回了房间。
人前脚刚走她后脚就醒了,随后腿脚发软的往少主殿正门走去。
今天她就算是爬,也要爬出门!
这地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她要润!
“呦,叶六来了。”
门口,侍卫看见她,眼睛一亮,连忙招呼。
她僵硬的脸上立马扯出一个笑来,一边将怀里的令牌掏出。
“哥几个今天没故事听了,少主让我出门办点事儿。”
侍卫接过令牌仔细查看了一番,随后抬手递了回去。
“我们几个哪有少主重要,早去早回啊。”
叶昭榆掏出怀里的面纱戴在脸上,来到王庭正街后,随便找了一个人问了路,随后直奔商队盘踞之地而去。
要想出西域,必穿过那八百里瀚海,那是生命的禁区,是一人走不出的荒漠。
沙与水的碰撞,那是生与死的界线,她找不到绿洲,那便只能在大漠中消亡。
而自古就有那么一支队伍,驼峰上带着奇珍,荡响驼铃,在沙漠中自成蜿蜒长队,淌瀚海,斗沙匪,将商品远销四方。
她需要借他们的力,才能离开这鬼地方。
叶昭榆来到东市,无数商队旗帜飘扬,她看着象征中原的旗帜,二话不说走了进去。
“你们最快能什么时候出发去中原?”她将摩那楼诘赏的金锭举在手中,扬声开口。
屋里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喝酒的人闻声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