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辞谄媚恳切,卑躬屈节,丝毫不见作为一个文人该有的气节。
信中说,只要他能入仕为官,尚书大人对他的大恩大德,他愿效犬马之劳来报答。
摩那娄诘嗤笑一声,将信合上,“都说文人风骨如松如竹,清高孤傲,刚直不屈,怎到他这里就变了节?”
画殷想了想,沉声开口,“恐怕是为了权势。”
摩那娄诘抬眸看着窗外的红梅,弯唇笑了笑,“到底是风大,吹弯了青竹。”
他收回目光,瞥了一眼画殷,看着他手中拿着一幅画轴,微微挑眉,“画的是什么,打开来看看。”
“画的是一个小孩的背影,属下看他藏在暗格里,便一并将它带了出来。”
画殷扯了一下绳结,画面瞬间呈现在摩那娄诘眼前。
他看着画卷上的图案,琉璃色的眼眸蓦然一寒,周身肃杀之气翻涌,手边茶盏猛然间炸裂,碎成几片。
画殷一下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摩那娄诘走过去将画轴拿在手里,看着熟悉的背影,眼中怒气横生。
画上寥寥几笔,勾勒着一个拿着长枪的小孩,背对着人群,满腔孤勇与傲气。
与如今别无二致,不是那小丫头还能是谁?
画下有一小字,清瘦飘逸,写着:
“生如转蓬,无归无念,红缨一瞥,所思悠久,归于玉阙,愿世清安,不作王侯,独守京华。”
盛安郡主乃城中京华,谁人不知,又谁人不晓?
他好大的胆子!
摩那娄诘深吸一口气,抬手将画轴丢入旁边的火炉中。
看着火舌一点一点将画轴吞噬,他心里的怒火也随着燃起来的火苗高涨。
混账!
竟然有人敢偷偷觊觎那小丫头!
铺天盖地的杀伐之气在屋内席卷,像是一把撕裂万物的利刃,横扫着整个屋内。
画殷额头上的冷汗直冒,不知道那幅画怎么得罪他们君主了,竟然惹得他们君主如此动怒。
摩那娄诘闭了闭眼睛,压抑着心中突然腾起的万丈怒火,随后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沉声道:
“去将信交给太子,让他自己去查,你去帮太子将那人的嘴撬开,不必手下留情。”
“是!”
第100章 是假如
叶昭榆这一觉睡的哪哪都不舒服,全身都疼,她拧着眉,哼哼一阵,随后才悠悠转醒。
刚起身便看见床前站着一个红色身影,长发飘飘,她眼睛一下瞪大,“啪”的一声又倒了回去。
摩那娄诘:“……”
摩那娄诘看着偷偷拉着被子,将自己盖起来的人,嘴角抽了抽。
随后抬手将人从被子里薅出来,气笑了,“本君长的就这么像恶鬼?”
一声尖叫瞬间卡在叶昭榆的嗓子里,她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身影,顿时抬手抚了抚胸口,将尖叫咽下。
“我靠,吓死宝宝了,本郡主还以为是哪个厉鬼来找我索命呢!”
摩那娄诘睨她一眼,随后走过去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
叶昭榆接过杯子连忙灌了几口压压惊,随后抬眸看向坐在她床边的人。
下颌线紧绷,深邃冷峻的眉眼间带着几分冷怒,周身的肃杀之气还未收敛干净,带着几分暴虐冷戾。
她顿时一挑眉,笑着开口,“这是谁惹我们君主不快了?”
摩那娄诘抬眸看她一眼,眸光微动,随后沉声开口,“若是有人觊觎你的东西,你会怎么办?”
叶昭榆一下立起身来凑过去,两个眼睛瓦亮瓦亮的,兴奋开口,“快说说,是哪个不要命的人敢觊觎君主的东西?”
很勇嘛,连西域君主的东西都敢抢。
摩那娄诘:“……本君说的是假如。”
“好嘛好嘛,是假如,那你说说看,是哪个不要命的人敢觊觎假如的东西?”
分明就是无中生友嘛,她懂~
摩那娄诘抬手捏了捏眉骨,随后没好气的睨她一眼,“本君是问你解决的办法,没让你问是谁。”
叶昭榆坐在床边,荡着白皙小巧的脚,歪头想了想,悠悠道:
“觊觎这个词本身就带了几分不礼貌,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我们也没必要客气了,直接当面警告,让他休要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若是警告无效,那便手动的教他做人,让他知道觊觎别人东西的下场。”
摩那娄诘看着一脸认真的小丫头,青丝散在胸前,脸上带着几分久睡的酡红,像是熟透了的樱桃,带着几分诱人的香甜。
他鬼使神差的抬手碰了碰她的脸颊,烫的他蓦然收回了手,心跳都漏了几拍。
明明,明明以前不会如此。
他的心境坚定,不会轻易动荡,为何今夜偏偏乱了心绪,像是有野火燎原。
叶昭榆奇怪的看着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脸,“不扎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