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狱卒说什么，岱钦都垂着头，一动不动。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东西！”
狱卒怒骂一声，正要去拿其它刑具，余光瞥见一人，动作顿时停住。
他行礼道：“殿下。”
萧明烨摆了摆手：“不必多礼，问出什么来了？”
狱卒摇头：“这小子骨头硬的很，什么都不肯说。”
萧明烨眼神微沉：“不说？那还是刑没有用到位，准备水刑吧。”
狱卒猛地抬头：“殿下？”
狱卒当然不是同情岱钦，只是动用水刑，那就是冲着让对方死的心思，这什么都还没问出来呢，若是不小心失手让他死了……
那人不是白抓了吗？
“无碍，照我说的去办。”
“是。”
萧明烨踱步到他面前，岱钦呼吸还算平稳，显然方才那顿鞭打对他的伤害并不高。
他左肩被萧明烨捅穿的伤口已然止了血，这会见萧明烨到他面前，岱钦轻淬了一口：“不敢要我的命吧，有什么手段尽管使，老子又不是没挨过疼。”
他笑得张狂，身上的铁链哗哗作响。
萧明烨唇角微勾，并未接他的话，转而看向一旁桌上放着的药瓶，两只手指捏起来，打开瞧了瞧。
岱钦眼珠转动，不动声色。
萧明烨果然没注意到，他问：“这是什么？”
“能是什么，治伤的药呗，”岱钦尽量坦然，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
萧明烨微眯双眼：“是吗？”
他上下抛着瓶子，岱钦竭力克制着自己，但他自己并没发现，他的眼珠也随着瓶子抛掷的动作，上下移动着。
这个瓶子对他非常重要。
萧明烨这么想着，把药揣进了自己怀中。
“怎么？一瓶疗伤药，贵国没有？”
看到萧明烨的动作，岱钦忍不住道。
萧明烨好笑地看着他：“有是有，不过能让你随身带着的疗伤药，一定不是普通的药，带回去找人看看，指不定还能配出来呢。”
“对了，你初来乍到，兴许不知，除了太医，南蛊的巫医也在此。”
岱钦呼吸一滞。
南蛊的巫医怎么会在天启？！
说话间，狱卒也已将刑具准备好，不同于其它满是血迹，几乎看不出其本来颜色的刑具们，这刑具显得过于简朴，平常了。
一张斜凳、一盆水、几条手绢。
岱钦疑惑地被他们按着，躺在斜凳上。
“这是什么？”
没人搭理他，萧明烨冷酷道：“行刑。”
一张被水浸透的手绢盖在他的脸上，呼吸顿时受阻，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片刻后，仿佛一杯水的容量倒在他脸上，又一张被水浸透的手绢盖了上来。
两张下来，已经有轻微窒息的感觉了，恐惧的情绪陡然从心底涌起，岱钦的手也不自觉的握紧了。
萧明烨冷笑一声。
速度加快，脸上覆盖的手绢越来越多，岱钦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好似置身在水里，无法呼吸，吸进鼻尖的也全是水，他的身体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
“唔……唔！”
狱卒们分离按着他的双手双腿，岱钦的身躯扭曲着，试图甩头把脸上的手绢甩掉，但并没有如愿。
手绢还在叠加覆盖在脸上，岱钦的挣扎幅度也越来越大，腥臊的气味从他身上传出，他的裤腿水滴缓缓滴落。
萧明烨还是没有叫停，狱卒们继续往上盖，岱钦的全身已经痉挛了起来，眼看他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萧明烨才终于开口：“放。”
狱卒也怕他闷死，连忙把手绢扯开，岱钦撕心裂肺般咳了起来，蜷缩在地上，双眼、鼻孔、嘴和耳朵，都流着血。
七窍流血，不外如是。
瞧见他眼里的后怕、恐惧和庆幸，萧明烨轻嗤一声：“我想，现在你应该愿意说了吧？还是，你想再来一次？”
想到方才窒息濒死的感觉，岱钦狠狠打了一个冷颤，那种感觉，他这辈子都不想体验第二次了！
他开口，嗓子干涩的仿佛说话都能剌出血来，声音也沙哑的不行：“我……我说……”
“能从漠北逃出来，是因为江闻璟和萧翎羽联手重伤我，负责看守我的人见我爬都爬不起来，便放松了警惕。”
第587章 发现了华点
“能跑出来，是因为我吃了药。”
他每说几个字，都要停顿一会休息一下，磕磕绊绊说完，萧明烨拿起药瓶：“这是什么药？这几次受伤也是靠它？”
“对，”岱钦忙不迭点头，他被水刑吓破了胆，不敢有丝毫隐瞒：“我也不知这是什么药，之前在漠北与南蛊大祭司来往时，她送来的。”
大祭司、南蛊地药……
萧明烨握紧药瓶：“这一瓶是什么时候给你的，你们最后一次联系是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