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鱼幽幽看他一眼,叼走他手上的葡萄。
江稚鱼喜欢吃葡萄,但又不喜欢剥葡萄时黏腻的手感,所以这件事情便由贺言庭接手了。
“你要为他求情?”
贺言庭否认:“怎么算是求情呢,纯粹只是对他能创造幻境的香料好奇罢了。”
江稚鱼抬眸看他一眼,直看得他心跳加速后,她才短促地笑了一声:“看在你就要去边境了的份上,准了。”
她说完,便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径直走了。
保住了自己的小命,无名夸张地松了一口气,这才上前一步:“谢啦,兄弟叫什么名字?”
贺言庭轻笑一声:“贺言庭,不必客气,方才说话贺某另有所图。”
无名一直待在地牢中醉心研究香料,对外界之事不甚关心,听到贺言庭的名字也并未有什么反应,只是道:“我懂,你是想要那些香料对吧。”
他从袖中掏出三瓶塞进贺言庭手中:“我来同你解释,这一瓶是……”
因着无名说话过于直白,贺言庭便只微笑的听着,全部说完后,贺言庭将东西塞进自己袖中,才又道:“误会了,我是想让你一同跟随,去南蛊。”
“上战场?!”无名双眼瞪大:“不去不去,好日子过够了才去凑那热闹,不去不去。”
“我想你是误会了,”听着无名的连声推拒,贺言庭也不恼,轻声道:“我只是通知你,并不是征求你的意见。”
无名脸上的笑顿时消失。
“我方才保了你一命,现在也算是你的恩人,再者,你也不是白去,回来后,我许你一间房屋,你可以随意制香如何?”
无名抿紧了唇畔。
正所谓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出来之后,他可是被钱生生难住了。
盛京中什么都是贵的,就是把他卖了,都买不起一间小屋,更遑论宅院了。
还有他制香要用的奇花异草,每一件,都可谓是天价。
这么一想,他突然便对出卖二皇子,生出了几分愧疚之心。
这人坏归坏,这一点对自己倒是没得说。
“怎么,后悔出卖他了?”
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的江稚鱼看到无名这般神情,嗤笑了一声。
“确实,”无名坦然:“他毕竟是个皇子,我以为就算刺杀之事败露,他也不过是受一顿责罚,谁曾想你还有后手。”
江稚鱼唇角一弯:“不必愧疚,其实说起来,你还算是报了仇呢。”
无名瞪大了眼:“什么意思?”
“萧初霁救走你之前,你不是被人收养了吗?他只要是看重你的天赋,便谎称那些人是想杀了你,但其实,那些人是真心实意想要收留你的。”
无名怔怔的站在原地。
“你天性好动,容貌又过于显眼,他只想要你制的香,不想徒生事端,所以才建了地牢,说是为了你能安心制香,不过只是想控制住你罢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难怪自己每次说要亲自去选花草时,他总是拒绝,原来,只是怕自己徒生事端。
还有阿月他们,原来,也都是被他杀的……
无名深吸了几口气,压下自己心中激荡的情绪,对着江稚鱼拱手:“多谢告知,南蛊一事,我会随行,但这几日,我还需调香,东西……”
“我会准备,”贺言庭接过话:“你这几日便住在将军府,想要什么直接说便是,当然,也可以自己去。”
第429章 你却停在了黄色
无名应了一声便先行离去,剩下的便只剩贺言庭和江稚鱼。
“怎么回来了?”贺言庭轻声道:“可是落了什么?”
江稚鱼唔了一声,盯着他的袖口。
【没想到啊,这浓眉大眼的……】
“你为他求情就是为了这些?”
【生活本该是五颜六色,你却停在了黄色。】
贺言庭:“……”
他耳上染上了细微的薄红:“当然不是,南蛊人阴险狡诈,只是为你留一个助力罢了。”
科举过后,他去漠北边境,江稚鱼便要起身去南蛊了。
瓦剌一战并不是短时间内便能结束的,他自然要多考虑些。
江稚鱼微眯着眼,眼神狐疑地在他身上掠过,交叉着双手晃晃悠悠地走了。
贺言庭轻呼一口气,将香料往袖口深处放了放,才追了上去。
……
三天后,宋时微回了相府。
“他不过是为了冲喜才娶我进府,甚至连侧妃礼都不肯补办。”
宋时微眼眶通红地跪在地上诉苦,江昭容坐在主位,意味不明地打量着她。
旁边的桃红看看宋时微,又看看江昭容,见他的脸色并没有动怒,眼珠一转走上前,将宋时微搀起,亲亲热热道:“这孩子,可真受苦了,你说说那位,毕竟还是个皇子呢,那侧妃礼办得真是寒酸,百姓们都在笑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