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说得尚书夫人和袁家文恨不得冲上来撕烂她的嘴。
许悠然叹了口气,再怎么说,宋时微明面上也还是他们相府的人,做出这等事,她也必须说话了。
“此事归根结底,终究是时微不对,但念其情有可原,且三公子的侍从以下犯上,便将这主仆两人,各打五十大板即可,殿下觉得呢?”
“夫人和尚书夫人决定即可。”
闹了这么大一个笑话,明日天启不知要传成什么样子!尚书夫人心力交瘁,随即摆摆手:“那便如此吧,不过,行刑要去大理寺,我亲自看着。”
许悠然欣然同意。
即使天色尚早,到这个地步,尚书府肯定是没什么办宴席的心思了,众人纷纷起身告辞。
府门外,大理寺的人押着宋时微和云舒离去,江稚鱼站在马车边上,有些犹豫。
【不想回去,这么早,我们就不能看看戏逗逗鸟吗?一天天只呆在院子里,不闷吗?她们都不找朋友们玩吗?】
坐在马车里的许悠然一愣。
曾几何时,她也是像稚鱼这样天真烂漫,满脑子想着玩,和自己的闺中密友们在这街上走动。
多么恣意潇洒!
可自从嫁人后,她的世界里便只剩下了江昭荣,和那小小的一方庭院。
她曾经也是自由翱翔的鸟啊!
她压下心底的苦涩,“天色尚早,你们还想去什么地方?稚鱼想干什么呢?”
江素兰默默别开了脸。
别问,会后悔的。
江稚鱼双眼发光:“哪里都可以吗?那我能去清风馆吗?”
别看清风馆名字起得诗情画意,但实际上,却是男风馆。
若是白日去,便是欣赏舞姿,与馆中的小馆们喝酒谈乐,若是晚上去……
天启民风开放,也有不少夫人小姐前去欣赏,但在许悠然这里,便是绝对的禁忌。
一个个衣衫不整、袒胸露乳,成何体统!
“换一个。”
江稚鱼不满地撇撇嘴:“那便去醉月笼。”
【看不成小哥哥,那就去看漂亮小姐姐!贴贴!】
许悠然:“……”
这孩子脑袋里都装的什么?
她不答话,只微笑地看着江稚鱼。
“好嘛好嘛,那就去素食斋买些糕点吧!”
她闷闷不乐地上了马车。
【食色性也!都是正常的,而且她们都能去,为什么我不能去啊!!!】
【不行,我要想个法子!】
许悠然:“……”
都十二岁了,没有一点稳重的样子,还耍小孩子脾气,这要是日后嫁人,可怎么得了啊。
刚回了府,还没休息片刻,便有小侍女匆匆忙忙跑来:“不好了夫人!大公子吐血了!太医说大公子恐怕是要不行了,您快去看看吧!”
什么?!
许悠然浑身发凉、心头颤抖着:“怎么、怎么回事?!不是好好的吗?神医呢?!!!”
吼完以后,她才反应过来,神医就是稚鱼啊!难不成是稚鱼走了,康安那边被人钻了空子?!
她嘴唇哆嗦着看着江稚鱼,却见她一脸淡定。
就好像江康安吐血这件事在她心里并无任何波澜一样。
第25章 就凭你,也配知道本座的名讳?
雅庭院内,浓稠的血色在地上蔓延着,江康安闭着眼眸躺在床上,太医正在把脉。
屋子里的血腥味太重,江老太太和江建进站在门口,手捂着鼻子满脸地嫌恶,江昭荣茫然地站在床边,眼神无助。
怎么会这样?稚鱼不是已经治好了吗?这么多的血,康安还能活吗?
江昭荣眼眶泛红,几欲落泪。
许悠然和江素兰匆匆忙忙赶来:“怎么回事?康安怎么样了?!”
江老太太一看见许悠然,被自己儿子强行夺去账本和名册的记忆涌上心头,轻哼了一声,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康安可真命苦,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娘!刚治好腿,正是离不得人的时候,你倒好,带着两个丫头去赏花宴了?!”
江建进也在一旁出言附和:“可不是说呢,那尚书府赏花宴早早便结束了,弟妹却迟迟不归,也不知是被什么给绊着了,倒是娘您这个做祖母的,听说康安有事就急忙赶了过来,晚膳都没用几口。”
这一番话说得老太太舒心,看着许悠然的眼神满是得意。
两人冷嘲热讽,许悠然心忧床上的江康安无心搭理,但江素兰忍不了了。
这几日和妹妹相处下来,江素兰也学了她的几分性情。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斩草除根。
“祖母心忧大哥,怎得不进去看看,却站在这门外?再说了,祖母这一声打扮,可不见匆忙的样子。”
江老太太血气上涌,呼吸急促起来:“你一个小辈敢这么和长辈说话?平日里是怎么上的学?!没有教养的东西!连时微半分都比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