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张嘴,带动着脸颊生疼,只能小声道:“定是有人诬陷臣,臣绝对没有做将新妇肚中的男胎活刨出来,这等灭绝人性的丑事!”
江稚鱼:“……”
【好家伙,这就是所谓的我狠起来连自己都骂吧。】
皇帝眼中蕴意暗藏,并没有提江稚鱼刚刚的举动,而是接着道:“你既说有人诬陷你,便拿出证据,这折子上可是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韩宜之不断吞咽着口水,大脑疯狂转动,紧接着,他双眼一亮,迫不及待道:“圣上,这上面写臣是为了占据田地,才将那户人家尽数杀害,但圣上大可派锦衣卫去搜臣府上,有没有这张地契!”
皇帝微顿,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但韩宜之既然敢这么明确地说出来,那肯定是断定锦衣卫搜不到。
那他会藏在哪里?
皇帝目光刚投向江稚鱼,便听熟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在安乐侯府,那张地契被他送给安乐侯夫人了,就在安乐侯夫人的枕头里!】
【可恶,我要怎么不漏痕迹地告诉皇帝?】
皇帝沉着脸:“你如此笃定,是断定朕查不到那张地契在哪吗?”
韩宜之抬起头,满脸诧异。
不可能!他给的那般隐秘,不可能有人发现的!
他心里念着不可能,眼睛却死死盯着皇帝。
皇帝张口唤来锦衣卫千户:“去,将安乐侯夫人的枕头拿来。”
韩宜之的耳边顿时响起一声惊雷!提起来的那口气再也撑不住他,他整个人身子一卸。
他竟知道!
今日一切,都已在他掌控之中吧!
【嚯,皇帝查到了啊,白操心了。】
皇帝:“……”
皇帝脸色缓和,伸手招了两下,示意江稚鱼过去。
“今日你受委屈了,可有什么想要的?”
江稚鱼眨眨眼:“那再存起来吧。”
【等以后缺什么了再说,我上辈子一定是个囤囤鼠!】
皇帝不置可否。
众臣看韩宜之这动作,这表情,还有皇帝对江稚鱼的亲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分明就是圣上想拿下这韩宜之,而他又是个蠢笨的,正好撞上来了!
名义上是和江稚鱼对峙,实际上,目标从来都只有韩宜之一人!
他们兀自震撼,皇帝也好似才反应过来,笑道:“都跪着做什么,快起来吧。”
众人谢恩,依言站了起来。
“来都来了,爱卿们对新兵部尚书一职,可有人选?”
闻言,韩宜之又是一抖。
【万恶的资本家,一刻也不让休息,就要工作!】
皇帝充耳不闻,点名道:“太尉、司徒、司空,你们心目中,可有人选?”
三人面面相觑,司空苟元景上前一步:“圣上,臣有一人,或可举荐。”
皇帝浓眉一挑,有了兴趣:“谁?”
他脑海霎时闪过不少人影,却没想到苟元景张口道:“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臣要举荐之人,正是贺将军,贺言庭!”
第94章 被读书人戳着脊梁骨骂死
皇帝闻言一愣,下意识看向贺言庭,又轻咳一声:“咳,爱卿何出此言?”
苟元景抱拳躬身:“兵部尚书掌管选用武官及兵籍、军械,规划战略、制定军事政策等,此职位,由曾是将军的贺言庭担任,最适合不过!”
众臣也知皇帝对贺言庭的态度如何,闻言纷纷出声附和。
“臣也认为贺将军最为适合。”
“臣附议。”
皇帝面色平淡,看不出什么情绪:“言庭,你意下如何?”
贺言庭从侧边走出,柱子遮挡了一半的光线,让他半张脸隐没于黑暗之下。
他跪拜道:“但凭圣上做主。”
皇帝眼眸幽深,不知在想什么,一旁的苟元景竟也丝毫不慌,还偷偷抬起头,看着江稚鱼,眼神暧昧不清。
江稚鱼:“!!!”
【?什么意思?】
直到锦衣卫千户拎着枕头回来,皇帝也依旧没作声。
他沉默的时间太长,苟元景本来自信的气势也在这么长的时间内湮灭,一颗心跳得七上八下的。
怎么回事?依皇帝宠爱贺言庭的程度,有人提,不是应该第一时间答应下来吗?
他之所以举荐贺言庭,一来呢,皇帝宠爱他,二来,苟元景以自己的火眼金睛发誓,江稚鱼和贺言庭之间,必有猫腻!
自己卖个面子给贺言庭,也算还了江稚鱼的救命之恩了。
但是皇帝现在不说话是个什么意思?
锦衣卫千户掏啊掏,从硬枕暗格下,掏出来了一张地契。
他将地契呈给皇帝,福平接过,皇帝冷眼看着韩宜之:“好大的胆子!”
这话一出,便是判了韩宜之的死刑,韩宜之瘫软在地上,被锦衣卫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