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贫了。”
她说了,祁柏川不敢贫了。
他绷着一口气,又呼出一口气,再绷起一股气,他早就忍不了了,双手扶着季瑶的肩膀头非要她看着自己,那双漆黑如墨的眼恨不得把季瑶吸进去:
“季瑶,我就问一句,咱俩算什么?”
他低头,那张深刻立体的脸怼到季瑶面前,不仅要她感受到皮囊下的汹涌澎湃,还要她给句话。
季瑶要推开。
他不让,劲儿大极了。
作风行为跟土匪流氓似的。
季瑶恼得鼓起腮帮子。
瞧瞧这人得了便宜还卖乖,趁人之危亲她一口还不算,要追车,要她下来,问她为什么还要让她给句话。
能算什么,能是什么关系。
牵过抱过背过的异性朋友?还是一起在大雨里跑过的同学?
问她问她,什么都问她,她就知道吗?!
季瑶要锤人:
“谁知道呢?我不知道,我忙着准备高考呢?!”
她偏要这样说。
“嗬.........”
祁柏川严肃的认真的绷着的那股气就这么散掉了。
一声浅浅的笑,气息都没了,无奈极。
他卸掉了浑身的气力,一头栽到季瑶肩膀上,头埋在她颈窝里,闷不住的阵阵发笑。
真的好沉。
她说:“我快被压垮啦!”
“我已经被压垮了。季瑶,真有你的。”
祁柏川在她这儿已经死了一回,从此都要赖上。
热烈的夏日,谁比谁更冷静呢。
没有。
没有人冷静。
这天晚上祁柏川没睡着,他兴奋得不正常,跟简铮在半山腰的赛道上飚了回车,临走了不知道想什么,把自己的机车直接送给了简铮。
那辆车改装过,黑红色,车身炫酷,是祁柏川最喜欢的,季瑶没出现之前,那辆车就是他的灵魂伴侣。
简铮之前讨了多次,祁柏川也没给他摸过,后来没说不玩,因为一边忙着应付家里在分公司跟着跑,一边自己偷偷创业开公司,分身乏术,就少碰了。
简铮问他为什么不要了。
他说危险,以后不玩了。
不怕死的开始惜命了,这是有了软肋。
简铮挺意外,因为他原本以为那个女孩才是意外。
但捡了个大便宜,他高兴之余也知道,祁柏川年纪不大,资本家那一套却是玩得明明白白,接下来一段时间,他有得忙。
他走了。
祁柏川却还是觉得不够,去私人拳馆打得大汗淋漓,最后实在是一点力气没了,靠在护栏上解护手带,人像是丢了魂失了魄,就会傻笑。
大半夜的,陪练都觉得瘆得慌。
抖着手偷偷在群里发祁少很可能失恋了。可惜没人回。
简铮跟祁柏川既是朋友也是上下属,公司刚起步,其实规模不算大,跟偌大的祁氏更是没得比。
简铮原本是医学世家出身,但他其实一点也不爱学医,后来叛逆,认识了更叛逆的祁柏川,俩人臭味相投,一拍即合,跌跌撞撞摸爬滚打着,闯出一点点不够看的小名堂。
他常常打趣祁柏川不如继承家业,头上哥哥姐姐顶着事儿,躺平多舒服啊。
祁柏川不爱听这话,他说就因为头上哥哥姐姐在,他从未被承认过。
他不愿意被打压,不愿意过矮人一头的生活。
简铮不懂这种感受,这世界上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恼,谁能将心比心,但这不影响他们俩共同的目标。
这回灵魂伴侣都不要了,看来是认真的,祁柏川好不容易开了窍,简铮敲打他不要忘记搞事业的同时给他支了几招。
其中一招就是羁绊。
祁柏川不明白了,问他什么意思。
简铮:“人家要想跟你分手......”
“闭嘴。”
祁柏川听不得这个晦气的词儿,后来又想想他俩没明说,不清不楚的关系,让他抓心挠肺。
“......”简铮:“听完,我的意思是你得弄出点什么加深你们俩之间的联系,分也分不干净,懂了吗?”
这招挺损,但胜率高啊。
祁柏川听明白了。
这几天忙得飞起,祁柏川偶尔还得请假开会之类的,回了学校又得把桌上摞成小山丘的卷子写完交上去,他没见季瑶,发消息对方也不回。
不理他了。
祁柏川心想这可不行,他不在,万一再冒出来什么王嘉朋张嘉朋之类的缠上季瑶怎么办?
他得防着。
然后就碰上了一只流浪的小橘猫。
还没一只手大,走路东倒西歪,
碰见祁柏川那天快要饿晕了,歪在他新买的球鞋上,夹子音弱弱地叫着。
那天天黑,他在学校写题写得头晕目眩,差点没把小橘猫踢飞了。
祁柏川把它抱起来,揣兜里,先去了趟宠物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