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晚上闻涵江陪人喝了不少酒，酒精上头就容易说错话，加上季瑶说话温柔不带刺，他卸下了部分伪装。
五彩斑斓的灯光再次从季瑶额头上闪过时，闻涵江没忍住，还是问道：
“你头上这道疤......”
他斟酌着没说完，像是要等季瑶回答。
季瑶不自觉抬手摸了摸，轻声答：“不小心磕伤了，估计好不了了。”
闻涵江闻言，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垂下眼皮：
“可惜了。”
这句话很多人说过。
季瑶早已不再会因此产生不必要的情绪，她冲闻涵江说：
“你去招待你朋友吧，我看他们都在等着，有个人过来看你好几次了。”
她说得很委婉，闻涵江却听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
幸好季瑶已经不如记忆中完美，闻涵江心中的遗憾，也会减少许多。
“今晚随便喝，我请。”
闻涵江站起来，理了理衣摆，说完就离开了。
一场彼此都心不在焉的谈话就此结束。
季瑶独自坐在幽暗的角落，听强烈的鼓点，看喧嚷的人群。
绚烂灯光映照着盛满酒液的高脚杯，暧昧的色调侵蚀着一颗颗沉醉的心。
她今天依旧没有任何特意的装扮，长发披肩，肤如白瓷，唇色殷红，未经雕琢的天然美人。
偶有前来搭讪的，每一个都被季瑶好声好气的拒绝掉，于是有些人明白了，这不是个好得手的主儿。
但也有玩咖觉得心痒难耐，觉得这样的更有挑战性，因而孜孜不倦的打扰。
“一个人？”青年端着酒杯上前，模样倒是清俊，只是那双眼睛一看就是猎艳老手。
“是吧，也许等会儿就不是了。”季瑶不确定道。
青年将酒杯放低，主动与季瑶的酒杯相碰：
“现在是一个人就好了，我们可以聊聊。”
他说着，自顾坐下来。
季瑶觉得无聊，也没有阻止，任由眼前这个年轻男子给自己表演单口相声。
这一演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到头，青年似乎很有耐心，并且很自信，今晚一定能泡到季瑶。
看来以前很少失手。
祁柏川赶到这家酒吧时不算太早，一进门就准确无误的找到了位置并不显眼的季瑶，然后看见她面前站着一个手舞足蹈的、尖嘴猴腮的男人。
而季瑶，正托着下巴微微扬唇，手里悠悠摇晃着酒杯。
哟。
玩男人，喝小酒，小日子过得真美啊。
祁柏川咬紧了后槽牙，忍了又忍才勉强控制住把那个敢在他面前给季瑶献媚的丑男人一脚踢飞的冲动。
程羽跟在他身后，也是目瞪口呆。
再看看祁柏川那一脸阴沉随时准备扭曲爬行的模样，他罕见聪明了一回，指着季瑶面前的那个男人道：
“草，什么做派，勾栏样式！”
话是从林知晓那里学的。
祁柏川的观点得到了认同，他微昂下巴，流露出漫不经心的蔑视：
“这就是你说的季瑶的新男朋友？”
也不过如此嘛。
长成那种丑样子怎么留得住季瑶。
他还留不住呢。
祁柏川这般想着，从那个丑男人身上获得的优越感又不那么强了。
“只是好像，不一定是真的。”程羽说完，想起来自己勤勤恳恳打听来的：
“目标疑似是这家酒吧的老板，不过现在看上去老板应该out了。”
祁柏川拧眉：
“还有别人？”
“这个应该是临时搭讪的人。”程羽道：
“咱们一开始要抓现行，抓的是你女朋友的男朋友嫌疑人。”
祁柏川啧了声：
“别乱说，我们已经分手了，只是男人的胜负欲而已。”
程羽：“.........”
究竟是胜负欲还是孔雀开屏我就不点你了。
虽然我人傻但是我不至于眼瞎。
他斜着眼打量祁柏川，眼前这位全身上下一丝不苟的装扮，连个褶印都没有，每一根头发丝都是经过发型师精心考量后妥帖安放的，可以说足足忙活了一整天。
祁柏川瞪着眼：“你再看。”
程羽悻悻移开了视线，随便一瞥就瞥见了疑似老板的闻涵江。
他抬手指：
“看见没，看上去挺斯文那男的，那个才是勾引季瑶成功率最高的人。”
祁柏川顿时垮起脸，拳头嘎吱嘎吱响，左右歪头活动了下脖子，森然道：
“确定了？”
程羽点头：“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祁柏川抬脚走上前。
他正愁有火没地撒呢。
闻涵江正在跟自己的兄弟吹牛逼，例如季瑶是如何对他有意思，但他觉得没有了当初的感觉，于是不得已拒绝的话语。
酒吧内场地够大，也不用担心谁会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