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观事实不以人的意愿为转移不是吗?”她说。
“有文化,”周柏野夸她,又提要求,“能动一下吗?”
沈枝意沉默着抬头,不满地看他,“你没资格提要求。”
周柏野有些困惑,“给我个理由呢?”
沈枝意说,“我知道你是装的,我让你赢了。”
很直接。
至少周柏野因为这句话爽到了。
他忍不住笑,但一笑嘴又疼。
于是举起一只手,发誓像是在调情。
“没有才是客观事实。”
另一只手却悄悄往下,贴着她的手背,带着她抚慰自己。
沈枝意手心被摩擦得发烫,实在气不过,问他,“你一直这么不要脸吗?”
周柏野啧了一声,声音带着喘,“你一直这么难哄吗?”
沈枝意觉得他胡说八道,反驳道,“你哄我什么了?”
“那你哄我。”
因为手上的动作,他声音很慢,沾上了情欲的沙哑,带着少见的性感,半真半假地对她说,“我很好哄的,你多动一下,我就开心。”
第29章
窗外天色逐渐变暗,沈枝意说今天要回绥北的谎言不攻自破,她不知道周柏野给她下了什么药,为什么每次跟他在一起时,就觉得自己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但明明连交流都很少。
周柏野像是看懂了她内心的困惑,问她,飞机怎么办。
是啊飞机怎么办,沈枝意也不知道,她看着窗外,又看向周柏野的脸,最后有些烦恼地对他说,那就只好让飞机飞走了。
周柏野点头,没拆穿她,而是说,那你还挺酷。
酷这个字只有周柏野会用来形容她,沈枝意不明白自己酷在哪里,把问题抛回去,周柏野回答的却像是在开玩笑,他说逃掉飞机也是需要勇气的啊,这不跟学生年代翘课一样酷?
沈枝意纠正他说自己没逃过课。
周柏野倒是一点都不惊讶,只是让她想象一下如果学生时代逃课会不会快乐。
沈枝意真的跟着他的话想象了一下。
随泽并不算很大的城市,但是学习氛围很浓,绥北高中才有早晚自习,但随泽初中就有了,早上七点开始早读、晚上八点半下晚自习,她一直在重点班,成绩始终名列前茅,放学跟朋友回家路上,聊天的内容都是今天上课没弄懂的地方,考试分数少一分都仿佛天塌了。
逃课这两个叛逆的字在当时来说根本无法想象,是坏学生才会做的事情,她学习最累、最受挫的时候,也只是想天道要是还不酬勤,她下次就也不花那么多时间来做题了。
要是逃课的话……她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想象在当时逃课带来的后果。
这种空缺让她奇异地觉得自己过去像是被框在一个既定程序里做着所谓正确的事情,或许成功,但回想起来只剩下试卷和课堂,当时考试排名靠前的快乐现在也只剩下单薄的:当时考的不错,这么一句话。
她有些困惑地看向周柏野,问他,叛逆会比较快乐吗?
周柏野笑得恶劣,贴在她颈窝,声音暧昧,说宝宝,这种时候你问我这个,是不是不太合适。
沈枝意没吭声,只是默默收紧了手指。
周柏野报复性地咬了一下她的肩,问她,你现在觉得快乐吗。
沈枝意不知道这个问题该有什么样的答案,快乐吗,好像有点,但这种快乐又跟之前人生所感受到的快乐不同,无论是被沈如清夸奖还是在喜欢的事情上被认可,当时所感觉到的巨大快乐是让她想蹦起来转圈,可现在不是。
她现在只能感觉到燥热,内心像始终在盛夏,呼吸热、靠近热,就连看着他都觉得热。
她舔唇,闷声说不知道。
周柏野笑着说没事,他知道答案了。
他知道什么呢。
沈枝意觉得周柏野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接吻拥抱,做尽一切亲密的事情。
但是他们并不了解对方。
周柏野不知道她的过去也不知道她的性格,所有的了解只基于她对他展示的,或许也有从周梓豪那里了解来的,但这都构不成一个完整的她。
可也是这样,沈枝意却越觉得轻松,她自己也不够了解自己,不知道自己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理智和情感总是在她身体里对抗,该情感用事时候她选择理性,该理性的时候她又选择情感。
所以别人无法理解她跟周梓豪的分手。
周梓豪和林晓秋也无法理解她和周柏野的暧昧。
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看着周柏野的这张脸,又去看他的身体,最后踮起脚凑过去拥抱他,她的手黏糊糊的,贴在他后颈,去摸他的肩胛骨,然后在他的喘息声中认可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