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块捂不热的石头,有关于爱这个命题,她塞不下任何人,里面只有她自己,她最爱她自己、只爱她自己。
最后她发现,她最讨厌、最感到疲惫的,沈如清最常对她使用的冷暴力,不自觉也成为她解决问题、表达情绪的方式,她在用这种方式,让爱她的人感到痛苦。
不知道多少点,窗外一片漆黑,她终于感觉到饿。
起床打开冰箱,随便煮了包面,结果煮完后却毫无胃口。
门外传来动静,多比冲到门口,冲着门外一个劲儿地叫,沈枝意上前拉住多比,试图制止,结果一向听话的多比根本不听她的,她透过猫眼看见走廊声控灯亮着,却没有人。
有人拉开房门在问是谁家的狗一个劲儿的叫。
沈枝意拦着多比,打开房门,“不好意思,是——”
话说到一半,因为看见站在隔壁房门前的人而止住。
是周柏野。
他穿着白天见面时的衣服,但线条小狗皱皱巴巴,眉毛处有一道伤痕,血珠子往下滚,看起来吓人,却又意外的有一种诡异美感,像是病娇漫画里伤残版的反派大boss,在经历了主角团的打击后一脸病弱地坐在自己王位上。
见她愣怔,还颇有闲情逸致地靠在门上跟她打招呼。
“晚上好。”
其他人家大概觉得他有病,啪地一声关上房门。
走廊里只剩下沈枝意和周柏野站在外面。
多比探出来个脑袋冲周柏野叫个没完。
声控灯始终亮着,沈枝意一直看着他。
周柏野笑,“怎么了?”
沈枝意问他,“不疼吗?”
周柏野伸手碰了下自己的伤口,“哦,你说这个,还行。”
“但它在流血,你不打算包扎吗?”
多比终于安静,声控灯灭了下来,昏暗的光线藏住沈枝意的表情,只有声音真切。
“没药啊,也懒得去医院。”
“我这儿有。”
沈枝意将房门拉得更开,屋里的灯光往外流淌,漫过她的脚踝,周柏野视线也落在那里,直到听见她平淡的邀请,才抬眸看向她的脸。
她问他,“我可以帮你,你需要吗?”
第15章
晚上的时候郁从轩叫周柏野出来吃饭,约的地方说是绥北老字号,当时说的神乎其神,他到了之后才发现是个烧烤摊,郁从轩穿了个老头背心随便找了条沙滩裤,和饼干坐在路边跟他挥手打招呼,饼干刚从绥北机场落地就被喊来这儿,行李箱还丢在车上,一个劲儿地挽袖子。
他们是通过周柏野认识的,准确来说,郁从轩微信列表里所有玩赛车的朋友,都是通过周柏野认识。
饼干替周柏野拉开椅子,“你们不是昨晚才喝完酒吗,怎么今天就约烧烤,搞这么腻歪,谈恋爱啊?”
郁从轩看周柏野一眼,“只怕恋爱的另有其人。”
饼干人昏昏沉沉,却在听见八卦后格外清醒,“租猫牙房子的那妹妹?”
“哟,还住隔壁呢,难怪昨晚一起不见人影,感情近水楼台先得月去了。”
压根不需要周柏野接话,他们已经自己把话题给聊了下去,而且越来越离谱,甚至已经扩散到帮他支招怎么追人,周柏野坐在塑料椅上看他们扯淡,等两人说完一长串套路后,才轻飘飘地丢了一句,“她前男友是我亲弟。”
卧槽,郁从轩心说这他妈是什么剧情。
饼干更是傻眼,“你还有个亲弟?”
郁从轩跟周柏野是小学同学,之前都在南岛外国语读的,说来周柏野也算是绥北土著,只是小学没读完就跟他爸去了京北,他家的事儿郁从轩也知道个大概,拍拍饼干肩膀,“周柏野多的是你不知道的事,之前湖南卫视在广告之后放的那些家庭剧的预告你听过吧?你把那些狗血的全都整一块儿,就能拼凑出他的家。”
郁从轩老板当惯了,玩笑话说得跟真心话一样。
饼干扭头看向周柏野。
眼神里就写了三个字:你好惨。
“神经。”周柏野原本挺矫情地在用纸巾擦面前桌面,面无表情地接了一句,“你不如说我没有家。”
郁从轩从善如流,“他没有家,有的只是几栋冰冷的大别墅还有若干跑车。”
他没压着声音,在外面大排档吃饭,周围坐了不少光着膀子一块儿吃饭的老大哥,这些人都长得类似,一眼扫去差不多都是一样的脸,唯一的区别只是身材,有的高胖、有的矮胖,最近的一桌地上放了不少空酒瓶,桌上五六个人已经喝高了,高声讨论着某个不在场的朋友装逼,说着自己有本事其实压根屁都不是,话音刚落郁从轩的这句就恰巧接上了。
几个人顿时朝他们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