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沈枝意,一双温柔的眼眸望向她,“枝意,你是真的喜欢阿野吗?”
沈枝意知道。
张正梅并不是单纯只想问她对周柏野的感情。
这句喜欢里面包含的东西太多,能否走进婚姻、能否抵御外界的非议、能否在将来不后悔现在的决定。
但她给不出这个答案,喜欢吗,喜欢的。现在这样的交往也很好,不用过多考虑现实因素,可生活并不是童话故事,人也不可能谈一辈子的恋爱。
跟周柏野步入婚姻?沈如清不可能答应,外公外婆也丢不起这个脸。
这些因素在当初周柏野问她要不要谈恋爱的时候,她就全都清楚,但明知道不合适,却还是一脚踏了进来,如今逃无可逃,在张正梅的逼问下,抿了一下唇,并未回答。
沉默已经相当于回应。
张正梅如同战胜将军一样看着周柏野,而后拎着自己的包,温柔地让他有空多回来吃饭,便施施然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周柏野和沈枝意两个人。
周柏野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问沈枝意怎么还不去洗澡,沈枝意起身去拿了浴巾和睡衣,进浴室,对着镜子看了会儿后,才脱衣服走进淋浴间,刚打开水,就看见门被人从外打开,周柏野跻身进来,衣服都没脱,径直走过来,将她扯到怀里,低头吻了下来。
这次格外的疯,沈枝意觉得周柏野心里似是闷着一股气,她不清楚是来自于她还是张正梅。
她跟他谈恋爱,却不是抱着想有个结果而谈恋爱,问心有愧,咬着唇手撑在玻璃门上默默承受。
他的手从她背后来到她的小腹,一下一下帮她揉着,明明听到她在哭,却偏要问,“不舒服么?”
她看见玻璃上起了雾,没被关上的水冲刷着两人的身体,她手蜷缩又伸直,忍着喉咙里的颤音,回答他,“我不想做了。”
“不想么?”他仍是反问,声音听不出喜怒,揉弄的动作变成按压,导致本就明显的接触部位更具存在感,另一只手从她腰间往下,将水都揩到她胸前,轻笑着说,“装什么?这不很爽吗?”
从浴室到床上,地上全是两人身上未干的水。
床单彻底湿掉,沈枝意困到失去意识时,感觉自己被人从后面拥住。
那人脸贴在她颈窝,声音闷地像是窗外并不清晰的雨声,问她,“……那你喜欢谁?”
晨间醒来一切却又像是被人拨回张正梅没来的时候。
照旧跟之前一样画画、吃饭、去上架子鼓的课。
最近一段时间板栗都没来,兔乃说板栗最近公司裁员,他压力大,每天不是忙着车展就是应酬。
沈枝意难以想象板栗这种社恐应酬起来是什么样。
兔乃又贼兮兮地问她,“你跟你男朋友吵架了?”
沈枝意一愣,“怎么这么说?”
兔乃指指门外,“他送你来就走了,之前可没这样,哪次不是在门口等到你下课?”
“没有。”沈枝意不愿多讲,随便扯了个理由,“他今天有点事而已。”
周柏野确实是有事。
他去找了趟张爽,谈完事情又被狐狸他们拉着跑了几圈车,最后结束额头上都有了汗,他洗完澡出来就看见一群人坐在沙发上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狐狸嘴里喊着请客,起了个前调,后面的人都跟着一块儿喊让他请客。
周柏野无言,沉默许久才真情实感地问,“你们真的成年了?”
沈枝意下课时收到周柏野的消息,说他会晚点回来,让她自己回家注意安全。
她站在教室门口,低头打字回了个好。
发过去后,隔了两分钟,又补充了一句:你也注意安全。
周柏野收到回复时,狐狸正在他旁边一个劲儿地问他谈恋爱的滋味怎么样。
周柏野瞥他一眼,懒得回,但敞开的衣领能看见几枚暧昧的吻痕。
狐狸的表情顿时也跟着变得暧昧了起来,拍拍他的肩膀,“幸福无需多言是吧?我懂,我全都懂。”
话题东扯西扯,最后扯到在国外的猫牙身上,猫牙跟饼干之间的事儿不是秘密,这段时间在圈子里都传开了。
这两人高中就是同学,最开始看彼此不太顺眼,猫牙觉得饼干嚣张跋扈,饼干觉得猫牙不学无术,偏偏还是前后桌,每天见面除了互呛就是互坑,这模式谁都以为他们是爱你在心口难开,结果不久两人就双双早恋,猫牙对象是饼干最好的哥们儿,饼干女朋友是猫牙的好朋友。
只可惜毕业就分手,大学两个学渣去了同一个国家读野鸡大学,异国他乡,当初再深的仇怨也变成了同胞间的惺惺相惜,没多久在一次饭局结束两人就滚到了床上,之后一发不可收拾,炮友关系维持了足有四年,回国后两人在赛车场上谁也不让着谁,但下车就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