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况没和她继续聊这种没营养的话题,见她电脑使用没什么问题,回书房继续处理工作。
坐下时,拿过桌上的手机,解锁点开,看到了魏濛的信息。
他靠在座椅里,拿着手机看了一会儿,还是回了一条,问她什么事?
魏濛:没事。
魏濛:我处理好了。
许况没再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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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州进入暮春,雨天才算不那么多,李书妤困倦的在酒店待了好几天后,在一个晴朗的日子,买了一束花去墓地。
将花束放下,李书妤看着墓碑半晌没有说话。
她也不知道,该和去世的母亲说些什么,就算是在张挽俪生前,他们之间的话也少的可怜。
来墓地的人中,李书妤是最安静的,甚至脸上的表情都很少。
她身影有些孤独,但更多的是沉默。
待的时间也不长,送她来的何理一支烟还没抽完,就见李书妤已经出来了。
扶着车门让她坐进去,发动车子时说:“得去公司接一下许总,太太您方便吗?”
李书妤淡声“嗯”了句。
何理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觉得李书妤今天心情不佳,开车时就没有同往常一样和她聊天。
只是中途说起他们可能明天回京市,许况原本是打算拜访一个教授,礼物都备好了,那教授又去京市参加学术研讨会。
公司那边事情比较多,只能尽快赶回去,恰好也能在京市和教授见一面。
李书妤对许况工作上的事情并不感兴趣,时而应一两句。
车子停在办公楼底下时,突然想起许况昨晚的那个提议,她问何理:“你老板就你一个助理吗?”
何理摇头,“还有一个,不过这次没来。这种场合用不上那朵交际花。”
李书妤挑眉:“交际花?”
何理正要说什么,远远看见许况从公司出来,他“是啊是啊”胡乱应了两句,急忙下车去给许况开车门。
他还没下去呢,许况就已经坐进后座了。
许况刚才和别人谈事情,那人抽烟很凶,他身上也沾了一些烟味。李书妤胃里突然有些难受,往旁边挪了一下。
他看着她的动作,“躲什么?”
李书妤有些无辜,“烟味很重。”
说着伸手捂住口鼻,露出一双带着一些埋怨的眼睛。
许况看她一眼,觉得她最近格外娇气,感官灵敏的像猫。他伸手脱掉了西装外套,起身放在副驾驶座上。
“行了吗?”
李书妤点头。
许况靠在座椅里睡觉,李书妤一直侧身看着车窗外。
没过一会儿,就觉得无聊,将目光移到了睡着的许况身上。
他睡着时没平日里疏冷,肤色白皙、鼻梁高挺,因为利落的轮廓,并不显得过分柔美。英挺的脸上带着一些疲惫。
和他相处了近一个月的时间,李书妤大概了解了他的生活,枯燥、重压,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工作、需要高效完成的合作谈判······
这个年纪处于这种高位,哪怕是被称赞为“年少有为”的商界天才,或许日子也并不好过,何况还有家族里的那几个人施压。
李书妤突然觉得,许家的这些人里,许延是最幸运的,每天躺平,吃吃喝喝,等着公司丰厚股份分红。
可转念一想,许延也不一定快活。
有一个各方面都优秀的兄长,他一直活在被比较和打压之中。
可能滨州不是一个可以带来快乐的地方,想到这里的人事,李书妤情绪低落。
许况睡了一会儿,睁开眼睛就看到了她在垂眸沉思。
他告诉何理,不回酒店,先去餐厅吃饭。
车子停下时,李书妤先下了车。
许况坐在车里回完信息,问何理,李书妤下午去哪里了?
何理说潭水墓地。
许况神情微顿,明白了她情绪低落的原因,看了眼手机日期,发现是张挽俪去世的日子。
透过车窗看向了等在不远处的人,她神色平常,看不出是不是难过。
正如李书妤时常看不懂他,他有时也不懂看似简单的李书妤。
他们的身上有很多相似之处,破碎的原生家庭、高高筑起的防备心、岌岌可危的信任感。
可他们也不同。他被“亲情”的枷锁牢牢捆绑,她和父母之间的关系很淡薄。
许况见过她和李修鸣的相处方式,当初得知前妻要结婚,李修鸣费了一番心力拿到李书妤的监护权,可将人接来滨州后,又丢给了许家。
李书妤和父亲之间的关系冷淡,似乎可以理解。因为李修鸣工作繁忙,也因为中间分开了十年的隔阂,他对这个女儿并没有多上心。
可她和张挽俪的关系,也很冷淡。
或者就像周墨说的,李书妤对谁都很冷淡,永远是高高在上的防备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