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书妤正站在岛台的地方，弯腰轻轻的摸猫的头。
白猫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打着哈欠又睡了过去。
“先喝热牛奶。”许况过去，将杯子递到她面前。
李书妤接过，手心捧着杯壁，温热感传来。她仰头喝了一些。
“想吃什么？”他靠在桌边问。
“你做？”
“嗯。”
触及到李书妤的视线，许况说：“还是只会那几样。”
李书妤拿着杯子，思忖片刻说了几个自己想吃的东西。恰好是许况会做的那些。
许况转身到了客厅，脱掉了大衣，将衬衫的袖口挽起来，从冰箱里挑挑拣拣取出食材，进了厨房。
李书妤坐在岛台旁边的高脚椅上，胳膊伏在桌面，一会儿半个身子都趴在那里，视线落在厨房里。
许况身形挺直，低着头在洗食材，挽起的衬衫袖口露出半截手臂。可能是从小到大一直都生活在高标准之中，哪怕是做饭这样的事情，他也做的有条不紊、细致又认真。
察觉到李书妤的视线，他回头看了一眼，见她趴在岛台上，脑袋枕着臂弯，只露出白皙的半张脸，看向他的目光纯粹又不设防。
心底莫名触动，许况眼底带着清浅的笑。
李书妤看着他，半晌没有移开视线。
房间里很安静，偶尔有油烟机运作时的声响。
两菜一汤很快做好，李书妤主动去盛了饭。
一整天的飞行耗尽了力气，飞机餐基本没动过，她有些饿了。
低头一直吃饭，吃到一半时才发觉坐在对面的许况一直看着她，抬眸对上视线。
他神情总是很淡，李书妤却在此刻从冷淡的面色中读到别的意思。
李书妤说：“很好吃。”
对面的人似乎因这一句评价放松了几分。
不仅好吃，味道也没怎么变。
很多年前，李书妤假期和许况、周墨贺蕴杨一起去北部自驾游，野餐的时候许况做过一次饭。
从那以后，李书妤去京市找许况，一起吃饭的时候就会说：“好想吃你做的啊，就野餐那种。”
那时候许况还在住校，学校里并没有给下厨的条件。后来他用大学投资赚到的第一笔钱在校外买了单身公寓，公寓里最先购买的就是餐具。
学生时代的许况并不觉得自己喜欢李书妤，甚至一度觉得她娇气又麻烦，可是看到围绕在她身边那些赶也赶不走的男生，又会生出极大的烦躁。
所以他乐见李书妤一到假期就去找他，“做饭”这个噱头也足够吸引李书妤去京市。
可是他太忙了，每天都有做不完的课题、忙不完的实习，还在准备出国。哪怕李书妤去找他了，他也没有太多时间陪她，更别提耗费时间做饭。
在得知李书妤出国后，又知道她向陈心岚透露了自己计划出国的事情，许况将那处单身公寓卖掉了。
确认卖掉的那天，他回去公寓，那里李书妤偶尔会住，还落下了她的几件衣服。
许况从没觉得自己对她的感情会多深刻，他有时也会冷静的想，或许内心深处不愿承认的迷恋，是因为躁动的身体。他对她是雏鸟情结罢了。
可是那晚，许况坐在小公寓的沙发上，一个人喝了很多酒，喝到意识不清的时候，他蜷缩在窄小的沙发里，手里攥着一件李书妤的衣服，声音沙哑又低沉，“只要你回来，我就原谅你。”
突然离开的李书妤不会回来，性格孤冷傲然的她也不会回头。
她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
吃完了饭，已经近十二点。
浴室传来水声，李书妤靠在床边点开手机，有最新消息进来。
最新几条是姚阿姨发的，都是许清觉的照片，有他和许延一起看动画片的，也有乖乖躺在床上睡觉的。
阿姨说清觉很乖，知道爸爸妈妈做“很重要的事”，没有哭闹。
许况洗过了澡，擦着头发出来，见李书妤翻看手机。
他坐到床边，和她一起看许清觉的照片。
其中一条语音信息，李书妤点开，传来许清觉糯糯的声音：“爸爸妈妈······打坏人，注意安全。宝宝不怕，在家里乖乖等。”
还有一条，许况抬手顺势点开。
“你们回来，带大白熊，宝宝想要。还想要妹妹。”
这话一听，就知道是许延在教，偶尔能听到许延刻意很低的声音。
“妹妹？”一直很安静的许况低笑一声。
李书妤侧头看他，“你别想。”
他很好说话的答应下来，“好，不想。”
大雪一夜没停，安静的房间只有很清浅的呼吸声。
身后的人身体温热，一只胳膊放在她的腰上，睡梦之中李书妤翻身面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