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了那么多年,李书妤能察觉到许延心情不太好,想着许清觉能陪陪他。
不知道怎么就陪出怨念来了。
“怎么还抱着他?”
“你家小祖宗,我一放下就醒了,醒来就找爸爸妈妈。”
李书妤从他怀里接过许清觉,“辛苦了。”
许延“哼”了声,“说句‘辛苦’有什么用,给点实际的。”
李书妤问:“你要什么实际的?”
许延看向了坐在一旁喝水的许况,“我要你车库那辆劳斯莱斯浮影,给不给?”
他倒真敢要,一开口就是限量版的车,国内找不出两辆。
许况放落杯子,“钥匙在揽星湾。”
“行。”许延转身就要往外走,“我去取。”
在他出门之前,许况说:“有条件。”
许延有些不耐的回头,“什么?”
李书妤发现,许延今晚的情绪不是低落,而是有些暴躁。
“我们要出国,你每天得去揽星湾陪清觉。”
许延“啧”了一声,“合着你们甜蜜旅行,我当育儿保姆了?”
许况没理会他的废话,只问:“行不行?”
许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能抵挡住限量版豪车的诱惑,“行。”
又问:“得陪几天啊?”
“不确定。”
许延有些无语,“嗯”了一句转身往外走。
等房门关上,李书妤才问:“他怎么了?”
许况靠在座椅里,闭着眼睛休息,“叔叔的事情调查清楚了,警方已经批捕许文程,许文程现在躲了起来。不给许延找点事情做,他可能会自己去找许文程。”
李书妤有些错愕,“舅舅的死,真的和许文程有关系?”
“嗯。”
许况睁开眼睛,看到了李书妤神情中的意外。
她问:“车祸是他设计的?”
“目前掌握的证据来看,是这样。”
李书妤也猜想过这种情况,但是猜想变成了现实,还是显得有些难以接受。她几乎要脱口而出问一句为什么。
没有等她问,许况主动说了:“许家的这些产业是诱因。”
其实不仅是利益,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
许文程和许文滨闹到你死我活的局面,一定程度上和许从霖脱不开关系。
许氏是老牌企业,但是在发展中曾一度受了重创,面临过两次严重的危机。
第一次因为政策出现危机的时候,许从霖借助安城的张家顺利度过。
第二次是因为一个失误的决策,公司资金链濒临断裂。这次没有那么幸运,许从霖也遇不到第二个张雨帮他解决问题。
为了快速筹集资金填补空缺,许从霖默认许文程经营会所、赌场等灰色产业,迅速牟取暴利。
一直被优秀大哥压了一头的许文程在歪门邪道上有些天赋,也擅长结交各类人,没过多久就凭借着自己的一些小聪明将这些企业做的风生水起。
不过一年,赚取的暴利顺利填平了许家明面企业的账。
经营灰色产业毕竟危险,赚够了钱,许从霖就让许文程收手,可尝到甜头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回头?
许文程靠着地下产业赚取暴利,并将这些产业越做越大,为了洗钱又成立了许多空壳公司。
许况借着注资的名义,接触到了许文程手里的公司,才发现问题。
许文滨很早就发现了许文程的勾当,在会所闹出人命后,他企图出手干预,拉自己的弟弟入正轨。可了解的越多,越发现除了让许文程自首,再没有别的办法。
于是,一天许文滨打电话叫外地出差的许文程回来,一起商议那些地下产业怎么处理。
或许真的被许文滨口中的那句“你去自首”吓到了,正在开车的许文程出了车祸。
也是那次车祸,许文程失去了生育能力。
许文滨的劝说,在许文程看来就是冷漠,就是怕他东窗事发拖累整个许家。
怨恨就这么滋生了。
知道他所有秘密的兄长成了一颗潜藏在身边的炸弹,许文程几乎夜不能寐。
在情绪濒临爆发的时候,他找人筹划了一场车祸,让自己曾经钦佩又痛恨恐惧的大哥,永远保守秘密。
许况点到为止,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那些不堪的事情,他不太想让李书妤知道。
她已经见过、经历过太多。往后的日子里,他只想让她接触到好的事情,听到的也都是好消息。
坐了一会儿,醉意退散了一些,许况起身去了浴室。
从浴室出来,看到李书妤坐在床边出神。
走到她身边,还没有说什么,李书妤伸手抱住了他。
她紧紧抱着他,鼻息间是沐浴露的味道,夹杂着他身上清冷幽远的气息。
许况低头看,一向疏冷的眼神在此刻温润了许多,抬手触摸她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