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陈心岚和许文滨不在,佣人有急事请假回家了。
李书妤去了许况的房间,见到了躺在床上发烧的哥哥。
她想叫他起来陪着自己玩儿,可发烧生病很严重的许况躺在床上,有些冷淡说:“我很累,你先出去。”
李书妤站在床边,没有走,只是委屈的看着他,“哥哥,家里没人,我一个人有点儿害怕。”
因为生病发烧,男生带着病弱的苍白,脾气也变得不太好,不想再哄一个娇气包。
“我病了,不能陪你。”
李书妤张着嘴,有些惊讶的看着他,“病了?”
“病了,就是快死掉了。”
他说完,转身背对着门口,不再理会站在那里的小孩儿。
半晌,听到了低低的哭声。
他烦躁的扯起被子,想要捂住耳朵。平时再懂事的人,到底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生病时想要妈妈的照顾。
跟着陈心岚来许家之前,他有温暖完整的家庭,也是一家人关心爱护的对象。
现在陈心岚只会告诉他,要努力做到最好、要懂事、照顾好妹妹,还要多让着弟弟。
身后的低声抽泣仍在继续,男生掀开被子,坐起来时看到满脸泪珠、哭得正伤心的小孩儿。
他冷声问:“哭什么?”
小孩儿得到他的回应,立马跑过来站在床边抱住他的胳膊,“哥哥不要死掉。我们去找爸爸,他认识很多厉害的医生······”
他低头看着一脸焦急的女孩儿,一时无言。
拿了纸,擦干了她的眼泪,将人抱上床,有些无奈的哄,“你别哭了,哥哥就永远陪着你。”
小孩儿立马止住了哭泣。含了泪珠的眸子很安静的看着他。
那天,许文滨和陈心岚很晚也没有回家,佣人也不在,别墅里格外安静。
许况在高烧之中产生了一种错觉,他像是被丢弃在荒凉的野外,在冰冷之中只觉得窒息。突然跑进来的李书妤,带给了他最不设防的温暖。
在以后的很多年,许况对李书妤的态度总有些复杂,因为在他敏感又孤单的少时,她给了他独一份的陪伴。
她每次看着他时,眼底的依赖那么明显,好像他也是多么珍贵的、被需要的人。
第57章
许况站在床边穿衣服的时候,李书妤已经醒了,抱着被子侧躺在床上,看他扣衬衫袖扣。
褪去了昨晚的醉意,他举手投足之间又恢复了清隽疏冷。
回头拿领带,见李书妤一直看着自己,抬手摸了下她的侧脸。神情清冷,动作却亲昵,像是在弥补昨晚缺失的温存。
也像是觉得,他们的感情有所回温。
在临出门之前许况说:“工作需要出国几天,有事打电话。”
李书妤点头。
她变得好说话,态度也不再冷淡,许况的手半晌没有拿开。
他垂眸看了她一会儿,得寸进尺的询问她能不能系领带。
在李书妤看过来的视线里,他轻微的抬了抬左手,“不太方便。”
李书妤不知道,他是就今天不太方便,还是一直都不太方便,推开被子跪坐起来,拿过领带绕过衬衫领口。
她打领带的动作不是很熟练,错了一次又开始重来。
第三次重来的时候,许况清冷的脸上带了几分薄笑,“不是学过吗?”
李书妤动作没停,一脸认真的又试了一次。她当初确实专门学过,那时候许况正在一个IT企业实习,平时一身随意着装的清朗男生为了出席正式场合,一改往日着装,李书妤觉得他穿正装的样子特别好看,买了衣服在他身上实践。
那时候两人的关系不清不楚,许况问她学这个做什么。
李书妤说,先拿他练个手,等学会了,以后为正式的男朋友做。
许况就不再说话,只是安静的看着她并不利落的动作,在她快要成功时将她推倒或抱住。
在那段荒唐的时间里,李书妤的这项技能一直没怎么学会,因为每次弄到一半,两人就会滚进床里。他脖颈间松松垮垮挂着的领带,往往成为“作案”的工具。
李书妤就像一个听了半堂课的学渣,系领带的步骤只来得及掌握一半,剩下的那一半能不能成功,全看造化。
之前在南州的酒店造化很好,一遍成功。今天的造化不太好,尝试第四遍时才算看得过去。
早上耽误的一些时间,去机场的时候何理将车开得很快。
许况在后座看齐思哲传过来的文件,他在工作中一向不喜欢夹带个人情绪,但何理还是敏锐的发现,笼罩在许况身上很久的阴霾淡化了。
许况这次出国处理远洲的一起跨国官司,因为双方诉求和法律条文解释差异,第二次开庭的时间被推后了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