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予对他倒是没有审判,但也不好这口。更何况,与现实一头相撞后,她意识到了一点,恋爱关系是如此孱弱,远比不上利益关系来得结实稳定。
但最近,潘承宇变得非常奇怪。
潘承宇一开始就知道季谒的存在,可能是因为林霁予讲得太过简明扼要,他也简单粗暴地将季谒定义为“不负责的渣男”,之后便一笔带过。
等他终于见到季谒本人之后,潘承宇第一时间找到林霁予,语气微妙地问:“这就是你那个前男友?你不会对他旧情复燃吧?”
林霁予哭笑不得:“我是那种很要吃回头草的人吗?”
潘承宇阴阳怪气道:“就是说啊,你也不是食草动物,别说回头草那么远,近的窝边草你也不吃啊。”
林霁予铁血丹心:“平时做人要吃草,上班当牛马要吃干草,我吃苦没够?还要吃男人的苦?”
潘承宇说:“你也不要因噎废食好吧,学学我,都是经验,都是过程,失望是常态,幸福是赚到。”
林霁予说:“少爷你手里底牌这么多,随便浪费不心疼啊。时间精力可是我的隐性财产,我可舍不得花在不靠谱的人事物上。再说,如果我谈恋爱,遇人不淑,你就不担心影响工作?”
潘承宇酸酸地说:“那你找个靠谱的人,甚至能携手工作的,不就好了。”
林霁予摇头:“罢了罢了,与其说恋爱结婚,不如说我想要孩子。”
潘承宇惊讶道:“这么一步到位吗?”
林霁予认真道:“你不觉得吗,人类的根本追求就是繁衍和养育,最终目标就是‘小孩’,只有‘小孩’才代表希望。当然,我说的不是真小孩,而是自己孵化出来的一摊子事。”
她说着,仿佛笼罩了一层母性的圣光:“力场就是我的宝宝呀,你不觉得创业的过程很像生育吗?我让它从无到有,从小婴儿长成小宝宝,再看着它长成强壮的大孩子,以后没了我也能独行。我对它说,你就站在这里不要走动,也对自己说,不必追。”
潘承宇从未想到此处,无法与她感同身受,直接跑偏:“那我们不就是夫妻关系?你是妈妈我是爸爸。”
林霁予白了他一眼:“小心我告你职场性骚扰。”
潘承宇有种学霸手痒的感觉,哪怕林霁予已经把话说得很明白,却总是想试着答一答她这套卷子,看看能否拿到高分。林霁予约是不揭开封条,他就越是惦记着。但也还好,因为她不对任何人敞开,就有一种悬空的希望。
等季谒出现,潘承宇发现自己有了竞争对手,也是按捺不住着急了起来。
他总是装着漫不经心,在和林霁予说话时插那么两句打听,试图掌握对手的进度。
等他和林霁予再次看完场地,确认好了细节,他开车带林霁予回力场,又忍不住开口问:“你那个前男友,最近怎么没来力场?这么快就放弃了?”
林霁予敷衍中却露出一点真实情绪来:“谁知道?人家现在起飞了,身边什么条件的女孩没有?可能厌倦我这个假的大小姐吧。”
潘承宇在两性关系上是人精,一下子就听出来弦外之音,八卦道:“怎么?你发现他多线程操作了?这人不行啊,好没品,你看我就从来不这样。”
“你短线程,他多线程,你们半斤八两。”林霁予语气不爽,态度恶劣,直接盖棺定论。
空气中似乎响起了搞怪的综艺配音,季谒,out,潘承宇,也 out。
林霁予跟物业的工作人员沟通了几轮,最近通话记录里,连骚扰和诈骗电话的浓度都被稀释了。她重新制作了力场的介绍,将现有的新媒体业务也加到其中,为谈判增加砝码,又提出了几个场地承租方案,最终谈下来一个她非常满意的结果。
每平米从 20 年的 300 元,谈到了 220 元,再加上纯扣点 10%,物业和推广费用加起来每平米 150 元谈到了 120 元。装修期间的免租期也从三个月拉长到了四个月,从成本的层面上来看,直接省下了七位数。
这个方案,远比力场首点要优惠。当然有大环境的原因,但也得益于林霁予对行业的了解加深,谈判能力也是今时不同往日。
她叫潘承宇到力场来,当面与他同步。
林霁予面露得意:“怎么样,老板,这个结果还不错吧。”
“不错不错。”潘承宇点着头,回应了她两句,眼神却落在手机屏幕上,手指也跟着翻飞,紧接语气正经起来,“郑若颜说她等下过来,看看我们对力场开分店的整体方案。这个我记得你之前做过,把房租这部分也加进去吧,等会儿我们去会议室给她展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