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是她的儿子？
她的长子活得好好的？那埋在土里的是谁？
她以往不想回忆生孩子时的场景，那对于她来讲太痛苦。
产后小老大出事，是老裴跟大房的人一手操办的。
那以后，为了避免她受伤，老裴很少提出生产时的事情。
此刻，她忍不住回忆起来，记得生下来的双胞胎，一个个头大一些，一个个头小一些，小的是平安，身体弱，发育得不好。
大的是……死了的那个。
她看向裴司令。
“当时死婴个头比平安大吗？”
“比平安略微小一些。”裴司令是在孩子出事以后才赶到医院的。
但是，他这辈子就一次生孩子经验，对当时的事情记得比较清晰。
那死婴瘦巴巴的，像个小老头。
比平安还小一点儿……
“不，不可能，产后护士给我看了一眼孩子，小老大是比平安大的。”林秀珠抓住裴司令的手说道。
“我第一次看见周骥北也觉得这孩子，很让人心疼，还有平安，平安说他跟周骥北说话非常舒服，仿佛两人很熟悉。”
“我们去测试一下，就试一下，万一骥北是我们孩子呢？”
林秀珠紧紧抓住裴司令的手腕，抿唇说着。
裴司令点头。
他也不想去什么不孕不育科。
如果当真……
“我去安排！”裴司令开口。
林秀珠点头，她还得守着平安，那边的事情交给老裴了。
裴司令身影消失不见以后，林秀珠扭头看向苏明阮：“孩子，你把周骥北这些年的生平说一些。”
苏明阮将她了解的周骥北讲述一番。
当然，被钟彩萍虐待的那些，她直接忽视了。
那些只要林秀珠用心去打听，就能知道，现在说了，只会让她伤心。
“你说，我是钟老爷子的女儿？”林秀珠又问。
苏明阮点头。
“钟家，还有个失踪的女儿吗？”林秀珠喃喃。
她记事起，就养在林家，林家老两口都是教书老师，教的还是初中生，她很早就知道自己不是老两口的孩子。
不过，他们养她很用心。
她就没升起过寻找亲生父母的想法。
把养父母给送终以后，就更没有想过这些事情。
突然听见自己的亲生父母的存在，她心里多了几分不真实，跟父母相比，她更想找到自己的孩子。
“是有这么一回事。”苏明阮说。
至于钟家跟林秀珠日后会有什么发展，她就没有过问了。
等周骥北身世揭穿了，钟老爷子就会知道钟彩珠的存在。
届时，钟彩萍还会有人护着么。
她可是替换人家孩子，还虐待孩子，举报孩子是那些糟糕的小日子后代。
这些加起来……
苏明阮还有些期待。
裴司令来到国安局时，正好看见曾其茂跟司法部门交接。
周骥北手腕上多了银镯子，嘴唇干裂，皮肤也有些粗糙，嘴角还有胡茬子冒出来，看得出来，人一晚上没吃东西也没有喝水。
不然不会是这么个状态。
裴司令的到来，让国安部跟司法部门的人愣住。
曾其茂心里忍不住嘀咕。
昨天北部战区的老领导突然过问。
现在统战部的裴司令也过来了，还带着个医生，是想看看周骥北被审讯没？
这周骥北的事情，看起来委实不好办。
他率先站出来问道：“裴司令，您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里。”
“听说周骥北也是东城医院出生的，61年特殊日子那些时候。”裴司令说道。
周骥北视线落在裴司令身上。
裴司令跟他不是一个军区。
接触的并不多，但是这人来这里……
他猜不透为什么。
不过还是说了一下自己生日：“六月中旬。”
裴司令听见生日日期，视线落在周骥北身上，铮铮铁骨即使被隐晦刑审，站姿依旧端正。
仿佛标杆一般。
裴司令心升满意，男子汉大丈夫，理应如此。
他问：“借你一点血液。”
“好。”周骥北点头。
裴司令这个人是许多军部的偶像，这样人不会自降身份的陷害他。
他没问要血做什么，伸出了双手。
裴司令身后的医生朝前走了一步，抽了一管周骥北的血，又看向裴司令，裴司令撸起袖子，医生也抽了一管的血。
“多久出结果？”裴司令问。
医生说：“加急处理的话，明日就有答案。”
“嗯。”裴司令点头。
而后看向司法部跟曾其茂：“还没确认罪名，就苛待是正常流程吗？”
“……”曾其茂额头汗水开始往下流淌，他看不懂裴司令过来的意思。
“最好是依法办事。”裴司令开口，他寻了个椅子坐下来，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