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鲤不必开心眼都能大致猜到,那个徐玉所化的讨死鬼就在耳边轻语唆使。
赵鲤这时闯入,不必费什么力气,就可以解决,将他们拉出幻境。
但……
如此一来田、宫两个大活人,心气不顺,只怕醒来也不舒坦。
便先等一等,现在宫百户也还没什么危险。
等田百户泄泄胸中怨气。
再将被靖宁卫拿住的曾先生、徐家一家子人交给他们。
若是还不解气,邻村不远,王秀才老娘也提溜来。
如此,消解了他们的怨气,大家以后才好共事,在一张桌上吃饭。
想明白了,赵鲤便还趴在门缝看。
屋内,是宫百户满脸是泪的握着上吊绳,但就是不往脖子上套。
旁边躺着的田百户嘴里则是不停念叨:“老虔婆现在在哭什么?当初不是你说这叫立规矩吗?”
“不过是拔个指甲而已。”
“您何必哭得那么狼狈”
“莫再哭了,再哭一声,我就剁王秀才一根手指!”
冷冷的威胁声音,穿过缝隙传出来。
趴在门边看的赵鲤,鬼鬼祟祟从门缝里,露出半张脸。
惨白底色上,一团红红的腮红。
乍一看,能叫人吓出鸡叫声。
一时间也不知哪边是诡物,场面奇怪至极。
赵鲤又等了一会,妆台上燃烧的蜡烛火光渐渐黯淡下去。
宫百户浑身发抖,还在和内心做抵抗。
一旁的田百户,却有了极大进展。
他嚣张的仰头大笑:“痛快!老子这辈子没这么痛快过!”
趴在门前看的赵鲤,这才松了口气。
眼神一厉,拇指缓缓的推出长刀刀刃。
是时候了!
她手抵在门板上,眼睛紧紧的盯着宫百户左耳旁边。
下一秒,一把推开门,弹簧一样绷紧的身子猛然窜出。
高高跃起的同时,杀气十足的长刀砍向宫百户的左耳畔。
空灵的女人惨叫声在房中响起。
宫百户面前的上吊绳被赵鲤一刀砍断。
他啊的一声栽倒下来。
赵鲤急将他扶住。
……
田齐站在幻境中。
眼前血流成河。
用一口缸子骗得进门,绑住了王秀才的娘后。
田齐如法炮制,将王秀才现任妻子和儿女敲晕,单独关进一边的柴房。
驴车上的陶缸掀开盖子。
王秀才的老娘双手手指头,挨个秃掉了一截。
在徐玉的经历中,这老虔婆最爱用的武器,便是鸟嘴一样坚硬弯曲的指甲。
掐人疼极了!
田齐印象很深的就是这十指指甲。
现在挨个拿竹签翘开拔掉。
每一个步骤,听着哀嚎,都能叫田齐感觉到爽快。
他总算能理解狱中刑官的快乐。
拔完了指甲,再像切藕片一样一截一截切掉手指。
每一个步骤都叫田齐开心。
他捧着蚕豆似的断指,走到缸边想给里面两个人看。
第349章 一切都会过去
王秀才的老娘花白头发浸在血里。
双手十指被一小截一小截的砍下,对于任何人都是难以承受的痛苦。
田齐很有耐心,还从王家后院搬来闸草喂鸡的闸刀。
上一个轮回,徐玉晚上给王秀才做药材,白天也没少干活。
可以说负担起了王家的大部分重活。
踉踉跄跄干活时,王秀才的娘就搬着小凳坐在旁边,手里拿着藤条看着。
稍不如意,藤条就抽过来。
当牛做马那么久,困在徐玉身体里的田齐十分熟悉王家的布置。
细细用水擦了闸刀上残留的青绿残渣。
然后搬来,一截一截将手指像是蚕豆一样闸了下来。
最后只留两个秃秃的手掌,肉球一样伤口卷缩。
王秀才的娘,口里严严实实堵着喂鸡的米糠,已然昏厥。
田齐干着活时,十分认真的比划着长度。
因而闸下来的手指节,粒粒长度匀净。
包在布里甩了甩血,再摊开来看,这些手指节失血变白。
托在掌心里好似一把蚕豆。
田齐来到大缸边,将这捧‘蚕豆’捧给缸里的人看。
“你们小时候,有没有听说过,虎姑婆吃蚕豆的故事?”
他站在驴车的车架上,掀开缸子。
露出里面两张失血惨白的脸。
曾先生一双断臂,在缸中发出浓烈生臭味。
像是一朵载在缸子中间的花儿,断口朝下,两只手掌朝上张开。
插在徐芸和王秀才中间。
左边的徐芸秃秃的两只脚,右边王秀才满头满脸都是血,后脑凹下一块,伤处满是黑红的痂。
三个要素齐备,田齐愉快的眯了眯眼睛。
这是困在徐玉身体时,他一直心心念念想干的事。
心情好,他连眉梢眼角都有些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