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种玩意——洗命。
一些废物且诡计多端的男人,将自己的不顺责怪于命。
在邪术师的帮助下,与孕妇交合,将自身不順全转接于孕妇腹中胎儿。
若是落胎则大笑不已,认为那条还未出生的生命帮他挡了灾殃。
赵鲤初时完全没有将这东西与婉仪郡主的鸿运联想起来,是因为这种邪术受益者一般为男性,且多是单一受害者。
如婉仪郡主那般鸿运滔天,不知祸害了多少新生儿。
又念及蛐蛐盆栽所言,含山长公主在通草楼享用了回春之物,婉仪郡主得了转运珠。
还有婉仪郡主身边粗使丫鬟失踪。
赵鲤猛握住面前方桌。
……
守候在外的鲁建兴和张大人等,正等着里头的结果。
却听一声巨响传来,一张方桌击碎了厚实的青砖墙壁,飞入空地炸成一团木渣。
赵鲤站定在破洞前,脸色铁青:“联系常营,我要暗查通草楼。”
第1009章 请宴
下午的河房,人来人往。
这河房之中人员复杂,人心诸恶皆集中在此。
正是将将要天黑的时候,寻常里坊行人早已准备归家。
河房之中,却正是小贩出门做买卖的时候。
做干净生意的茶馆,戏楼子皆在门前点起红灯。
赌档的打手,一手挠着前胸露出的浓密护心毛,一边吸着鼻涕移开赌档门口的木板。
各大妓馆之中,花娘纷纷洗漱梳妆。
便是河房河水上,都飘着一层胭脂香的油脂。
除可光明显露在外的,河房之中还有不少暗处。
靠近中下游的河边,一条破旧的老街。
地面满是积水和无良人泼出的粪桶。
这街上有许多摊贩,卖菜的卖豆腐的,都想趁着这会清掉未卖完的东西。
因此每到这时,整条街都听见砍价还价的声音。
“十文,全卖给我了。”
身材苗条的女人风韵犹存,穿着一身桃红袄,头扎一条嫩绿额帕立在菜摊前讲价。
与卖菜的老妪争得唾沫横飞。
最终还是这女人讲价技术更胜一筹,成功将篮子里的菜包圆。
她带着些喜意,将篮子挎在臂弯,灵巧在人群中穿行。
熟练避开一只不知从哪伸出来的手后,女人怒目望去。
对着那一身劣质酒气的醉鬼便是一口唾沫:“瞎了狗眼!”
这醉鬼举手抹去脸上唾沫点子,没脸皮地打着酒嗝直笑。
“一脸贱样!”女人鞋尖一顿,自转进了一条窄巷。
这巷中什么人都有,女人从一扇扇门前走过,终于行至一间窄小院落前。
摸出黄铜钥匙正要开锁,女人手不着痕迹顿了顿。
不过她很快恢复自如,将门前铁索打开,嘭一声将院门关上。
女人的家里采光不佳。
她自若进了门,便听有人唤道:“翠鸟。”
女人身形一顿,认出来人声音。
看着坐在桌边饮茶的人,代号翠鸟的女人没好气。
她袖中滑出一柄巴掌长的柳叶刀,甩手咄一下钉在桌板上。
翠鸟一改之前在集市上的模样,细眉一挑道:“传讯便传讯,老娘最恨人乱用我东西。”
握着翠鸟家茶杯的汉子,生着口络腮胡,满身落魄模样,答道:“舍口水喝也不行?”
翠鸟细腰一拧,翘着二郎腿坐到了桌上,一手揪着她接头人的领子拉至近前:“除了发饷银,你顶好别踏进我的门!”
被她揪住脖领的汉子也不恼,自若挣脱了她的手:“有差事,咱也没办法。”
听闻有差事,翠鸟这才松手,她一正色站直:“何事?”
男人自腰间取出一根尾指粗细的纸卷。
翠鸟接过细看上边的蜡封,确认无误后,方才打开。
细看后眉头皱起:“通草楼,孕妇?”
一个满是小官兔儿爷的楼子里,查孕妇?
“通草楼名义上的老板是江南人,但京中有权贵在背后撑腰。”
“咱们就没在里边布个暗子?”
听了翠鸟的问话,桌边的男人翻了个白眼:“咱们从不叫手下人去干这些冒险事。”
无论是女性还是男性,一点情报而已,没得牺牲到那一步的。
翠鸟将看完的纸条一捻,揉成团高高抛进嘴里咽下。
“我有办法了,等些时日吧。”
往常她如此说,便该到男人离开的时候,今日她话音落下,男人却道:“准确需要多久?”
翠鸟看他便烦,没好气道:“最少十日!”
男人蹙眉,顿了顿后站起身来:“尽量快些,做好了大功一件。”
想到些什么,男人补充道:“途中遇上常营的人,莫与他们起冲突。”
说完这些,男人孤身离开屋子,一踮脚翻出院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