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幻觉并不是主动找上了他们。
换句话说,是因为兰斯的接纳,所以才有了幻觉。
这听起来是不是很难理解?
让我们用更简单的句子来描述,那就是,在兰斯见到那个怪物的那瞬间,他的本能、或者说潜意识,什么都好……他将怪物和塞拉斯等同起来,然后,他接受了它的进入。
哈,真的是非常敏感可爱的一个孩子。
只不过在兰斯坚定地认为,海蒂和比利的死亡都是诅咒物造成的,绝不会是他信赖可靠的塞拉斯学长做的时候……塞拉斯的确是有一点小小的生气。嗯,小小的,非常微小的。
那孩子越是虔诚地相信,就越激荡起某种异样的摧毁欲……
奇异的铮鸣声响起,好像整座告解厅都颤抖起来。
噗呲——
细细密密,细细密密呀,一瞬间,本该光滑的穹顶,干燥的墙壁,漂亮的花窗上挤出无数、无数颗眼球,它们或是大,或是小,或是干燥,或是湿润……那么多臃肿黏连的眼珠子齐齐睁开时,那就像一个永远都无法挣脱的噩梦。
但现在,它们在,颤抖?
或者说是在抗争?
在某种突如其来,无法抗拒的伟力下。
塞拉斯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这一幕。
真是稀罕,对于舍弗而言,微笑仿佛是他的另一个面孔。
而那庞然的、几乎无法抵抗的伟力,便是自塞拉斯而来。
噗呲——
噗呲噗呲——
在这无法言喻,无法形容的压力下,神啊,甚至看不见摸不着,也根本不知道塞拉斯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是……那些爬满了整座穹顶的眼球在一颗颗破碎。它们扭曲,挣扎,融合,然后又碎裂……如同一个无法更改的循环。
在那疯狂的蠕动中,直到最后,只剩下唯独一颗小小的左眼。
这是诅咒物原本的模样。
它不受控制地悬浮起来,牵引到了塞拉斯的面前。
颤动的,浑浊的蓝眼眨了眨。
“……他¥#认出@8……本质#@$……”
扭曲,浑浊的声音交叠着。
兰斯是如此敏锐,哪怕在目视的第一瞬,他的本能就已经看穿了真实。
“是呀,他的确是个乖孩子。”
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捏住那颗挣扎扭曲的左眼,漫不经心地塞进了嘴里。
嘎吱——
“……嘻,你不也……#*嫉&%妒……)*@$……”
毕竟他们都很少刻意会摧摧毁彼此。
在彻底碾碎的终焉,怪异的声响回荡着,带着古怪的讽刺。
塞拉斯吃掉了■■。
啊,的确。
嫉妒就如同会蔓延的病毒,渐渐的,所有的■■也会逐渐染上相同的颜色。
毕竟所有的■■都是一体的。
洛是,■■的左眼这个诅咒物……也是。
他们都不是塞拉斯。
他们也都是塞拉斯。
第30章
宿舍里, 一楼客厅。
“听说舍弗阁下非常生气,把管理学院的那些老头都惊动了。”扎比尼打了个响指,他身后的管家就为他倒茶, “连我老爹都问我到底出了什么大事。”
他身后的管家,就是因为这个乱子被他家里给塞进来的, 据扎比尼说,看着是个管家,其实实力高深莫测, 是他老爹怕他又作死暂时塞进来保护他的。
扎比尼·拉姆, 是拉姆家这一代唯一的孩子。虽然表面上看着父子两人的关系一直不怎么融洽, 但对于这个唯一的孩子,他老爹也是煞费苦心。
“消息封锁得太死, 的确是有点不寻常。”西蒙耸了耸肩, “一般来说,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会全院通告的。”
扎比尼:“你忘了那枚Ⅰ级诅咒物。”
丹尼尔紧接着补了一句:“别忘了,当时皮忒特防御阵那几个法师, 可差点都死了。”
就在他们几个说着告解厅事件时,楼上总算响起了一点动静。他们几个人面面相觑,紧接着从沙发跳起来, 一个两个朝着楼梯奔去。
扎比尼的速度是最快的, 他一把跨上楼梯, 几步跑了上去, 就看到正推开自己房间门走出来的兰斯。
两人差点迎面撞上,兰斯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又看着扎比尼身后跟着跑上来的丹尼尔和西蒙,茫然地问:“你们……这么着急干嘛?”
扎比尼挑眉, 没好气地说:“你问我们干嘛?你知道自己昏睡三天了吗?”
兰斯瞪大了眼:“三天?”
西蒙沉痛地点头:“三天。”
兰斯当即头也不回地跑回宿舍:“洛——”
扎比尼翻了个白眼,“刚醒来就记得你那异种。”丹尼尔在他身后推着他的腰,几个人一窝蜂挤进了兰斯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