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她身体不舒服,他只好无奈地候在一旁,好不容易熬到她睡熟了,没想到才眯了一会儿天就亮了。
幸好今天他不用上朝,不然真担心自己会在上朝的中途打瞌睡。
他无奈一笑:“大人说笑了。”
这一幕对话被站在门外的谢豫的听了去,他手中拿着下月成亲的请帖,原本他与谢让没什么交集,成亲那天的客人名单中没有他,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他拿了帖子找到了翰林院,想要将这请贴给他。
他想如果谢让那天来了,那么姜姝是不是也会同往?
恰巧谢让探着身子耐心地她擦汗,许是他的动作太过温柔,又或者是她实在是痛得厉害,于是双眼被一层薄雾给蒙住了。
耳边传来细细的呜咽声,谢让手下的动作一顿,垂眸间看见眼下的少女眼中蓄满了眼泪,下一刻,有一颗泪珠从她的眼眶中滚了下来。
他呼吸一滞,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温声问她:“可是疼得厉害?”
姜姝细细地抽噎着,听着他清润温和的声音,吸了一下鼻子,才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回他:“嗯,郎君,大夫什么时候到,真的好疼呀......”
说完她又断断续续地掉着眼泪,眼看着身下的枕头都快被她哭湿了。
对于姜姝来说哭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相反她从前就很喜欢在娘亲父亲他们面前哭,一有委屈的时候就会哭,为此她还被老祖宗笑称她是哭包。
不过在除父亲之外的男人面前哭还是第一次,她能在亲人面前哭是因为知道他们爱她才敢肆无忌惮的哭,但是谢让不是她的亲人,她这样贸然哭成这样,会不会让对方不耐烦?
这样想着她便有意要止住眼泪,但是眼泪是慢慢止住了,却还是在呼吸的时候会抽噎,这让她很是无措。
就在她暗自懊恼的时候,一只温暖的大掌轻轻在她的背后一下又一下的抚拍,是手的主人在无声的安慰她。
姜姝一愣,一瞬间忘记了胃里的疼痛,抬眼去看坐在身旁的谢让。
她眼角还挂着眼泪,眼圈通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谢让见状,放在她背上的手几不可查地停了一下,但是很快又继续轻轻拍着她,直到她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
他温声安慰她道:“大夫很快就来了,你再忍耐些。”
姜姝收回自己的目光,带着浓重的鼻音应了一声,很快又被疼痛占据了思绪,只是身后的轻拍着她的那只温暖的手一直没有停下。
好像被他这样对待着,胃里也没有那么痛了。
烛火晃了一下,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晴雨终于带着大夫走了进来。
这时候谢让放下帐子,对着大夫道:“刘大夫,有劳了。”
姜姝从帐子里面伸出了一只手,晴雨立刻上前将一张帕子盖在了她的手上,沁雪则搬来一张杌子放在床边让刘大夫坐下。
刘大夫道了一声谢便撩开袍子坐了下去,然后抬手搭在姜姝伸出的那只手的手腕上,细细探查脉象。
谢让站在一旁安静看着刘大夫给姜姝把脉,屋子里静悄悄的,显得外头的虫鸣声异常的热闹。
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刘大夫终于收了手。
“如何,可有什么大碍?”谢让问。
*
进了姜老夫人所在的乐安堂,远远就看见屋子里有的情景,只见姜姝姝和周氏一左一右在姜老夫人身边,不知道周氏说了什么引得老人家乐了起来。
而下首坐着三房四房的两个婶娘,再下来就是几个孙子孙女以及孙媳,大家的脸上都挂着笑,一屋子都其乐融融,热闹得很。
除了她娘亲和爹不在之外,几乎所有人都在了。
姜姝在门口站定,她瞄了一眼里头的那群人,转头对着谢让道:“老祖宗是个很和蔼的,你不用担心。”
和蔼?谢让闻言往屋内坐在上首的姜老夫人那看了一眼,这是姜府的人才有的待遇,跟他大约没有多大的关系。
不过他并没有要在她面前拆穿老人家的意思,为了不让她发现异常,他嗯了一声回应。
得到了他的回应,姜姝便一边笑着喊老祖宗一边走了进去,只是进去的一瞬间却看见除了姜府的人之外的安远侯夫人和谢豫也在。
他们二人坐的位置刚好被一个盆景挡住了,她一时之间没有注意到,进去的时候才看见,见到谢豫的时候双方都脸上都愣了一下。
尤其是谢豫,他只记得一个多月前,这位姜府的四姑娘还经常跟在他和姜姝姝的屁股后面,甚至他隐隐猜到到了姜姝姝似乎有意给他们二人独处的机会,原本以为是他惹到姜姝姝生气了,这才会故意把他推给别人。